一代人中出类拔萃,可和我们这些老头子比,还差点!”
“我们打的仗,都是不胜即死,没得选的仗!你家蓝老子不说,就说他和中山王,开平王比,他比得过吗?当时他们带的都是饿的半死,一辈子没摸过刀的泥腿子,打得是江南瘟书生豪族的家兵,打得是大元从北方调来的胡兵,能比吗?”
“再说,你爹这辈子有几次以少胜多绝地逢生?他娘的,不死上几次,不让人围上几回,不死里逃生几遍,算什么会打仗?”
“别说跟老一代比,你爹日后如何我不敢说,但现在,他连你大爷都比不了?”
朱高煦一愣,“我大爷,哪个大爷?”
“岐阳王,李文忠!”
蓝玉话音刚落,朱高煦还没听清的时候,就听前边传来骑兵的呐喊。
“破了破了,西边破口子了!”
蓝玉精神一震,首接站在马背上瞭望。
北元的军寨那边一片火海,隐约之间有木墙轰然倒塌,而且边上还有其他的明军骑兵,把钩子不住的钩在栅栏上,用战马发力拽倒。
一切正如蓝玉预料的那般,黎明的夜色下,北元军正在熟睡。仓促之间他们不知道来了多少敌人,更不知道敌人的主攻方向。一时间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
汉人有个词可以概括这样的场景,西面楚歌!
“准备!”蓝玉在马背上坐稳,拉下面甲,“冲!”
轰隆,数百人犹如利箭一样窜了出去。
朱高煦的心从没这么紧张过,只觉得扑通扑通的似乎要从腔子里跳出来一样。他紧紧的跟在蓝玉身后,寒风之中握着马刀的掌心,满是汗水。
喊杀声越来越大,敌人的影子越来越清楚,清楚到朱高煦己经可以清楚的看到,在破开的元军营地处,一名连甲都没披的元军军官,正在嘶吼着用弯刀命令着北元士卒,堵住缺口。
律律律!
战马嘶吼长鸣,越过地上的火堆。
战马之上,蓝玉以和年龄丝毫不相匹配的敏捷,摘下马鞍上的流星锤,呼啦一下的扔了出去。
紧接着,他身后数百人都是如此。
流星锤如陨石坠落,带着铁链旋转的锤子,在空中呼啸盘旋,只一个照面,刚堵起来的缺口,顿时倒下一片。
又有几名明军骑兵,不要命的踢打战马,冲在了蓝玉的前头。这些骑兵两人为一组,他们手中各拽着一段绳索,绳索上绑着的,是熊熊燃烧的滚木。
轰地一声,滚木被他们借着马力扔出去,让元军营地中的火光瞬间碎裂。
“冲!”蓝玉大吼,“跟着老子,不许停!”
朱高煦只觉得,热血从胸膛冲到了头顶,纵马越过火堆,手中的马刀轻巧的在一个元军的脖颈上掠过,一颗头颅高高飞起。
“朝人多的地方冲!”冲锋之中,蓝玉还在大声命令。
乱糟糟的战场上,数百精骑阵型森严丝毫没有慌乱,横冲首撞的在敌营之中踩踏冲击,所到之处人仰马翻,元军溃不成军。
这便是明军骑兵和北元骑兵的区别,明军的骑兵更像是一个整体,人马都包裹在铁甲之中的骑兵,彷佛移动的钢铁堡垒,无坚不摧。
朱高煦发现,在这样的冲锋之下,个人的勇武微乎其微,他根本无需可以展示自己的本领。只需要把马刀横向的下垂,就可以收割人命。
“痛快!痛快!”他疯狂的大叫,一个慌乱奔跑的元军,首接被他的战马撞飞,落在火堆之中,变成火人。
但下一秒,他眼神一凌。
“蓝帅!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