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说,我说!”那死囚继续大叫道,“我知道哪能找到田九成,我知道。大人我错了,我说我说!”
“停!”李景隆摆手制止。
“去!”五爷轻诧一声,两只狗儿又乖巧的坐好,伸着猩红的舌头。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实说来!”李景隆道。
那死囚面若死灰,涕泪交加,“沔县乡下有个极乐寺,逢初一初三初五,去进三柱香,给三十三枚铜钱,三十三粒盐,三十三张纸。知客僧就会领人去后堂,见方丈!”
忽然,李景隆的神色紧张起来。
而在刑房外旁听的朱允熥,也忍不住上前一步。
“然后呢!”李景隆追问道。
“见了方丈,他会问从哪来!要说从阴沟里刚出来!”
“问去哪儿,想去真空家乡!”
“拜佛为何,求真弥勒!”
死囚的声音虚弱,说话断断续续。而无论是刑部主事张彦青,还是记录卷宗的文书,都额头上冒汗。
“对上这些,方丈才会留宿。住一晚后,去县城的张家客栈,到那之后田九成自然会前来相会!”
刑房中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死囚微微抬头,“这次,我知道的真的都说了。这是田九成分别时对我说的话,我还没有去找过他,也不知真假!”
“你说的本就是半真半假!”李景隆缓缓开口,站起身走到死囚身前,盯着他。
“我说的都是真的!”
“不,有的地方你一定撒谎了!”李景隆继续盯着他,“你说这是田九成分别的时候告诉你的暗语?你从没找过他?若按你说的,你俩人情己经了结,他为何还要告诉你这些?”
“而且告诉你这些,还事无巨细都一一告知!”
“我...........”
李景隆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大声道,“你这么藏着掖着的,其实是在给你自己撇清。因为你心里知道,抢劫扬州驿不过是死你一个而己,而若是沾上那东西,就是株连九族的罪过。呵呵,你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也有家人亲人,是不是?”
这话,让死囚猛的呆住。
“你,本就是他们一伙!”李景隆咬牙切齿道,“他们不单是探逃兵,你也不单是弓手。你们是,白莲教!”
白莲教!
屡禁不绝杀不干净的邪教!
“我......我不是白莲教,我不是!我不过是.......”那死囚激动起来,大喊道,“我不烧香我不信弥勒佛..........”
“说!”李景隆一把抓住对方的头发,“你们抢劫扬州驿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所抢的钱财,你说他们分文未取。可抓到你的时候,你身上却没什么钱?钱呢?”
“我............我不是白莲教!我不是主动信的,是他们拉我信的。是他们拉我信的,他们说信了教,就有无数兄弟暗中帮手.......”
白莲教,一经发现就地斩首株连九族绝不姑息!
这是老爷子的死令!
“爷!”李景隆转身,走到刑房外低声道,“涉及白莲教,这案子不好弄了!”说着,低声道,“田九成等逃兵手里有甲有弓,若是网罗了一批信徒,手中再有些钱的话.........”说着,又道,“您前些日子也跟臣说了,陕西那边有的地方遭灾。灾年,闹事之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