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不管多好的刀,砍杀几场之后要么卷刃要么断裂就不能再用了。所以军中的刀枪,以朴实耐造为先,不能有那么多花头,更不能中看不中用。”
“兵,也是这个道理。”
“你想想,两军交战数万人混战厮杀,精锐管蛋用。过去鞑子精锐不,让咱们的泥腿子砍死多少?”
“兵只要听话,就是好兵。精锐,只能用在特定的地方,人尽其用。”
“再说兵也是用来消耗的,反正都是要死的........"
朱高煦半知半解,若有所思。
“还是那句话,把你以前在爹你身边学的那些都忘了!”蓝玉牵着缰绳,缓缓开口,“你以前在你爹那儿,带的是骑兵,真要想练出手来,还是要带步兵。什么时候,你步兵带明白了,就合格了!”
说着,又是傲然一笑,“你小子心里恐怕总是暗骂我老汉,说我瞧不起你爹。”
“真不是瞧不起他,而是他自己就没学明白。他那一套是败家,若不是他手下那么多老行伍,哼哼,这些年他未必.....”
“算了,当你面总是数落你老子,你心里不得劲,我老汉也不能为老不尊。”蓝玉又道,“你要记着,要想成才要先打死仗烂仗。”
“处处都比敌人强,那不是打仗,那是欺负人。处处都不如人,才能练出你的本事来!”
“蓝帅,您......你好像喜欢步兵多过骑兵!”朱高煦问道,“可是当年,您几次最出彩的战事,好像都是骑兵呀?”
“我用骑兵不如王弼!”蓝玉也不藏着掖着,首言道,“他用兵善于迂回侧面冲击,我倒是更喜欢步步为营,脚踏实地往前推进!”
“遇到鞑子的大军,我正面咬住王弼从侧翼插刀子。”
“骑兵有骑兵的好,但真想打胜仗攻城掠地还是要靠步兵。”
“当初蒙古人......”
“那没有可比的地方,他们是从小就马背上生的,十来岁的孩子上马就是合格的骑兵。”蓝玉用教训的口吻说道,“咱们汉人厉害的是长枪重甲大盾重弓。现在又有了火炮火铳,列于战阵之中。”
“再说,蒙古人当年横扫天下的时候,攻城靠的还不是步兵,他骑马爬城墙啊?”
说着,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老汉跟他们打了一辈子,哪次他们能冲破我的布阵?”
随即脸上又带上几分郑重,“不过话说回来,人家的步兵也不弱。不像咱们这样靠阵列,人家下马结阵进攻,上马后撤迂回,难搞!”
“带兵之人,可以藐视敌人,但也一定要重视他们。学人家的长处为己用,弥补自己的不足。打之前要轻狂,打起来要慎重。”
“这次跟蓝帅一块去云南,我一定好好和您学!”朱高煦笑道,“跟着您,有意思!”
“呵!”蓝玉笑笑,忽然叹口气,“咱爷俩对脾气,你愿意学,我老汉也不藏私,只要你不嫌老汉啰嗦!”
说着,又是长叹,“就怕.....就怕你学不了多少喽!”
朱高煦急道,“蓝帅您这是什么话,只要您肯教,我就肯学。”说着,又道,“我......我可以拜师!”
“哈!”蓝玉大笑,“你拜师呀?拿什么当见面礼?”然后,伸手拍打朱高煦的肩头,“你这孩子本性不坏,就是学得有些.....张狂。”
“其实我少年时也是这个性子,人不张狂枉少年。但张狂要有度,张狂大发了就是不知好歹,桀骜不驯。”
“你跟我学带兵,我自然知无不言。不过做人,你别学我。”
“我当然不能学你,睡人家皇帝的媳妇?我爹能把我皮拔了!”朱高煦脸上憨笑,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