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郭英拉一把曹震,“跟他说这些作甚?”
听了曹震的话,李景隆很想说些什么, 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似乎觉得这些话有些没道理,可仔细一想,好像还真这么回事。
“他就没有半点咱们淮西爷们的豪气!”曹震还在喋喋不休,“做人太鸡贼!”
说着,又转头对李景隆道,“你以为真凭你的面子小徐子能把冬衣战袄给你?他看的是你是咱们淮西勋贵这一脉。你以为咱们这些老不死的,为啥知道了装不知道还要遮掩着?”
“你若不是咱们这边的人,别说你妄想插手了,早让你吃不了兜着!”
“行啦,没玩了还!”郭英拉着曹震,“他不是小嘛!”
“他哪小?”曹震冷哼。
俩老头走了,李景隆站在原地自己琢磨。
许久之后,叹息一声,然后转身走到花园边上,招呼一人过来。
“国公有何吩咐?”那人是这次出行的侍卫之一,算得上以前李景隆的老部下。
“劳你走一趟。”李景隆低声说道,“快马去中都大德生绸缎庄,找他们掌柜的季伯常。告诉他我要用钱,调两百根一两重的小黄鱼儿过来。你辛苦辛苦,双马不停估摸着一晚上时间够了!”
“季伯常?这他娘的什么几波名?”那侍卫心中暗道。
不过曹国公有令,他不敢怠慢,抱拳道,“卑职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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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的后院,一间土得富丽堂皇,连痰盂都是鎏金的厅堂之中,朱允熥陪着老爷子坐下,笑着跟张龙说话。
“好家伙!”老爷子看看这间屋子笑道,“你这他娘的是东海龙宫吧?金光闪闪看的咱眼晕!”
“穷怕了,有点家底就想显摆!”张龙笑笑,然后转身对身后喊道,“王氏,出来奉茶!”说着,对老爷子笑道,“这就是臣要续弦的夫人,您帮着掌眼!”
朱允熥不免有些好奇,张龙这位独爱美色的老侯爷,到底要续弦什么样的天姿国色。
可下一秒,从后面出来的人,却让他有些大失所望。
出来一位西旬年纪的女子,人各子不高下肢粗壮好像水缸一般,而且还有些罗锅驼背。
长的也不怎么好看,团团脸还带着许多雀斑。
她走路时低着头,步伐很快,裙摆之下露出一双大脚。
俯身问安之后,低着头给朱允熥爷俩敬茶,那双手一看就是干过活的,很是粗糙。
这女子现身倒茶之后,再次俯身问安,又快步下去。
“您看咋样?”张龙问道。
老爷子点点头,“嗯,不错,看着是能过日子的!”
“她原先就是臣媳妇身边的丫头,自臣媳妇走了之后,始终在臣身边伺候着!”张老侯爷的声音带着些唏嘘,“这一伺候呀就是二十多年,人家是任劳任怨。臣的袜子贴身衣服,都是她用手洗,臣病了她几天几夜不合眼在臣身边伺候,给臣端屎端尿擦身喂药。”
“原先臣想着,多给她留银钱,等臣哪天走了,她后半辈子也不至于难过!”张龙说着,叹口气,“可年初,臣病了一遭很是凶险。臣病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听见她求神许愿,说愿意用她的命换臣多活几年。”
“好女子!”老爷子点头,“丑妻近地家中宝!”
“后来臣就想,不给她个名份对不住她。”张龙继续说道,“臣媳妇的墓早就封上了,臣死之后也不能抬进去合葬,给她个名份,日后她走的那天,可以抬臣的墓里,再给臣做个伴儿!”
“大孙!”老爷子闻言叹息半声,笑道,“你给她个诰命吧!”
“是!”朱允熥笑道
给这王氏一个诰命,就等于朝廷承认了这位凤翔侯夫人。即便是日后张龙的子孙不待见这位续弦的正室,也要以礼相待不敢刻薄半点。
“老臣谢恩!”张龙起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