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尧为首。后世竞相奢侈,极致宫室榭台之娱,穷尽與马珍宝之玩,欲心一纵,卒不可遏,乱由是起矣。”
“昔元政不纲,英雄并奋,民不堪命,皇天后土,悯民命之.....臣心不忘,洪武初年平定中原...遂命群臣会议,皆曰濠地古之钟离,于此建都,庶合古今之宜,以此两更郡名。
今为凤阳建立都城,土木之役,实劳民力,役重伤人,当该有司,叠生奸弊,愈觉尤甚,此臣之罪,有不可免者。”
这些,是老爷子在罪己诏之中的原话。
他更是不顾淮西勋贵和庞大的淮西官僚集团的阻挠,停止修建中都。
到今天,这座富丽堂皇的城池,只是半成品。
它在这是座城,更是老爷子心中的牢。
每年当宫中皇子成年之后,包括太子朱标在内,成年之前的第一件事,就是徒步从应天回凤阳。
说是要皇子们知晓祖宗创业的艰难,其实是在告诉儿孙们,去看看,回老家看看你们的老子,当初因为沾沾自喜好大喜功,做了多么大的蠢事。看看你们的老子,因为他娘的一时昏聩,害死了多少人!
“联今所作,但求安圃,不事华丽,凡雕饰奇巧,一切不用,吾后世子孙,守以为法。”
忽然,朱允熥感觉自己的手被老爷子的大手抓着。
不知是不是因为冷冽的寒风,老爷子的掌心没有半点温暖。
而且,还有些颤抖。
“皇爷爷,您冷吗?”朱允熥问道。
“咱.....”老爷子的嗓音有些沙哑,艰难的开口,“咱现在忽然明白一个词儿,近乡情怯!”
“不,不是这个词儿,是........”说着,老爷子的目光没再看那恢弘的城池,而是开口说道,“而是,心中有愧!”
“皇爷爷,您己经做得很好了!”朱允熥知道老爷子为何如此说,柔声宽慰,捏住老爷子的手。
“当初,咱投军进了这座家乡的城,一开始也做了许多违心的事。”老爷子低声开口,“后来,咱功成名就了,却只想着........”
“您以前免了凤阳十年的赋税,孙儿登基之后,也免除了凤阳五年的皇粮。”朱允熥笑道,“慢慢来会好的!”
“可是有些事,他们不会忘的!”老爷子开口叹息。
这时,郭英从前边大车上跳下来,笑着走进说道,“皇爷进城吗?两位爷若是不想让地方官知晓,就住臣的宅子里去!”说着,大笑道,“臣在凤阳的宅子,这些年都没住过几次,听说修的比京城的还好.....”
他正说着,忽然发现李景隆在两位皇爷的身后,不住的对他挤眼睛,他心领神会马上止住话头。
而曹震则依旧大大咧咧,“臣的宅子也在,当初修的时候还是皇爷您恩典,臣的宅子用的是国公的行制!”说着,咧嘴大笑,“光是花园子就占地两三亩,宅在的房梁都是几百年的老木头,不怕虫蚁。城外头还有臣的庄子,两千多亩地呢。”
说到此处,他意气风发,“要是祖宗泉下有知,知道臣今日如此出息,想必都能笑出声!臣当年提着脑袋拼命的时候,也没想到有今天.....”
“你过来!”老爷子对曹震勾勾手。
曹震忽然惊醒,却不敢不上前。
“两千多亩,你他娘的,当初你的勋田只有八百多亩!”老爷子咣的一脚,首接把曹震踹个跟头,“多出来的田地,天上掉下来的?你住在京师家财万贯,要这点田地何用?”
“臣......”曹震委屈,弱弱的说不出话。
“咱早就说过,尔等应谨身守法,以吾为则,不忘贫贱之时,勿行奢靡之事。”
老爷子目光清冷,“你们是不是都忘了?”
郭英和曹震连忙跪下请罪,头都不敢抬。
“皇爷爷!”朱允熥开口道,“自从上次孙儿回凤阳之后,私下里也说过他们。他们交还了许多田地,如今田地虽多,也没听说有什么欺压良善的事儿!”
“你就是心软!”老爷子哼了一声,然后又道,“跟你爹一个样!”
其实不是朱允熥心软,而是这些老臣们还能活多久?
他们死了之后,收回与否还不是朱允熥一句话,他只是不像老爷子这般刚烈罢了。
“不进城了,首接去皇陵!”老爷子飞快的看了一眼高耸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