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你这小伙计,怎么不开门?”
满是人挤人的粮铺门前,骤然传来一阵吵闹。正在营业的粮铺中,几个伙计忽然把客人推了出来,并且关上门板。
“诸位,不是关门!”掌柜的站在门前大喊,“而是小店米粮有限!”说着,摘下门口挂着的写着各色米粮价格的木板,重新挂上一块墨迹还未干的。
“嗡!”人群骤然炸开锅。
“遭娘瘟,干么西呀!”
“原先大米一块银元两石,你这首接翻倍了坐地起价?”
“零卖不卖,我这买二十文的你不给喽?”
“嘶,麦豆都涨了?原来牲口吃的,你当人的粮食的卖,你黑了心的呀!”
人群吵吵闹闹,越发的汹涌。粮铺的小伙计紧张的保护着掌柜的,而后者则是老神在在。
等人群嚷嚷累了,他才大喊道,“诸位,听我说,不是涨价,而是没粮啊!”
“外边正发大水,粮食运不进来呀,小店卖的也是存粮!”
“诸位,要买快买,这雨还要下,水灾一时片刻也退不了。你们现在不买,怕是以后一天一个价!”
有人大喊道,“淮北发水灾,跟京城有啥关系?”
“这你就不懂了!”掌柜的回道,“淮北水灾受灾百姓百万之数,到时候从哪里调粮食过去?还不是江南?江南的粮食都调过去了,咱们吃啥?”
喧闹的人群骤然安静下来。
“本店存粮有限,今日只买两百份,欲购从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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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条街,开的都是米面粮行,不但这一家涨价,其他家都是如此。竟然好似事先商量好的一般,平日的价格首接翻了一翻。仓库里压箱底带着霉味的粮食,都拿了出来。
不单是粮行,旁边的药店也是如此。
“小哥,怎么柴胡和麻黄都没了呀?”
“我家里有老娘这几天着凉了,抓几副去寒的药你们怎么不肯?”
“我儿子闹病了,烧的厉害,金汤给我抓几幅啊!”
许多人围着药铺门前吵闹,而药铺却大门紧关,只留着一个小缝。
伶牙俐齿的伙计站在门口,“没有没有了!”
“怎么会没有?”
“淮北闹灾,朝廷己下令征集各种药以防瘟疫,小店药不多,不够给诸位的!”
“我们给钱就是啦!”
“那可不能是这个价了!”
“什么?你抢钱啊,一副金汤汁,平常十来文的东西,你居然敢要半吊钱?”
“我要去衙门告你们!”
“去去去,请便,等你从衙门回来,什么药都没买不着。”
“就这个价,诸位买的进来不买的别围着,劳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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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还没闹过来,就开始物价飞涨了。
朱允熥冷眼旁观,面色不善。
“囤积居奇哄抬物价,怎么治罪?”
闻言,何广义忙躬身道,“回您的话,按老爷子所制的规矩,凡灾年有哄抬物价谋私者,一律斩立决!且罚十倍之银,子孙三代不许再经商不许科举。这是以前灾年的特例之策,平时都是依照大明律。”
说着,他犹豫片刻,“大明律,凡诸物(牙)行人评估物价,或贵或贱,令价不平者,计所增减之价,坐赃论。入己者,准窃盗论。”
白话的意思就是,故意虚抬物价或者压低物价,要按贪赃罪来论处。要是相互串通作假了,要按盗窃罪来论处。
“朕以前还觉得,有时候洪武旧法有些太过严苛,可现在看来,老爷子的除恶务尽还真没错!”
“传旨,凡京畿之地有哄抬物价,囤积居奇者,以洪武朝旧法论处。”朱允熥皱眉道,“不得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