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睁大了眼。
贺深眼睛不眨地看着他,将他整个人都罩住了。
他们的呼吸撞在一起,连对方的心跳声都听得清。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你……”又同时住口。
乔韶看着贺深,贺深也在看着他,他们像是刚认识彼此般,恨不得把对方的里里外外都看个明明白白。
过了不知道多久,乔韶小声道:“我爸真的是乔宗民……”
贺深:“……”
乔韶垂下眼睫道:“我说过的……。”
说完他忽然意识到……贺深也对他说了不少……
那时他们滑冰回家聊过一次,贺深对他说过:“其实这是我家给我的考验,我要是在二十岁前赚够一千万就可以自立门户,否则就得回去继承家业。”
当时乔韶连半个字都没信,一直以为他是为父还债,如今再看,这全是大实话!
谢家会缺这一千万吗?谢家要真败落了,欠的债怕是得数百亿!
这时贺深终于开口了,他声音里没了在外面装出来的冷静沉着,带着无法掩饰的沙哑与颤抖:“你真的是乔逸。”
乔韶心莫名揪住:“嗯,不过早就改名了。”
贺深似是梗了一下,再出声时音调更颤了:“……害怕安静是因为那一年吗。”
乔韶没想到贺深会问这个,两人在这样戏剧性的场景下相遇,在这样不可思议的场合知道了彼此的身份,贺深不该像他这样惊讶错愕吗,他为什么这样难过……
是了,他是在为他难过,为曾经的乔逸难过。
乔韶心里瞬间涌满了汩汩热流,之前那莫名的生疏感消失,他无比清晰地知道了眼前的人是谁。
贺深就是贺深,他认识的贺深。
“已经不要紧了,”乔韶对他说,“自从去了东高……自从遇到你,我已经好很多了。”
贺深用力抱住他,像是要把他按进胸腔里,以抚平自己混乱的五脏六腑。
确定乔韶身份的瞬间,他是惊讶的,可随之涌了上来的只有窒痛。
他脑中不断交替浮现着两张照片——一张是十岁时天真烂漫的乔逸,一张是被乔宗民抱在怀中瘦得皮包骨的乔逸。
一旦知道这全是乔韶,贺深只觉得眼前漆黑,整个人像被扔进了深黑的冰潭,冷得彻骨。
“真的没事了,”乔韶觉得他俩的西服都皱巴了,可也舍不得推开他,温声道,“这次我来谢家也是想找回更多的记忆……”
贺深松开他一些,问道:“找回记忆?”
乔韶道:“对,我小时候曾来过这里,也想起了挺多在这的事,所以想故地重游,看能不能刺激下记忆。”
贺深关心他的身体:“有想起什么吗?”
乔韶无奈笑:“都快被你吓死了,哪还想得起什么。”
贺深微怔,终于恢复正常了:“抱歉,一直没和你说清楚。”
乔韶连忙道:“我还不是一样。”
贺深心中一刺,道:“你说过很多次。”
乔韶道:“我也没认真,真想摊牌不会那样说。”
乔韶神态挺轻松的,倒是贺深眉宇一直无法舒展,他轻声问:“你会……怕我吗?”最后三个字声音极轻。
乔韶道:“你有什么好怕的?”
贺深低声道:“乔先生应该有告诉你吧,谢家的事……”
“谢家是谢家,你是你,我喜欢的是你!”乔韶忽地想起来,“对了我们的事得先瞒着大乔,我爸对你还真有点成见,我得再劝劝他……”
他话没说完,贺深眉峰微挑,拉住他手道:“跟我来一下。”
乔韶不明所以:“嗯?”
他俩一出门,迎面就碰上盛装打扮的庄新忆。
庄新忆是故意等在这的,她一眼就认出了乔韶是照片上的男孩,讥笑道:“谢深你真行啊,把小情人领回家了?是要给你爷爷祝寿吗!”
因为谢承域故意避开乔宗民,所以庄新忆也没机会见到乔宗民和他那位娇生惯养的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