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思罢,少年有些困意,但他还不想入眠,还有很多事没想明白,侧身望向窗外,繁星似锦,萤虫飞舞,蛙叫声此起彼伏,他想,小姑娘睡着了吧?
明日就是她以齐玥的身份活在世上的最后一天,从此以后,大周安南府候没有齐家大小姐,九天只有长乐公主陈清然。
想到明日之事,他不得不想起一直忽略的人—齐琅。
上辈子齐玥死的时候,作为大周丞相的齐琅没有任何动作,连收尸的人都没有派,美人命薄,生前遭遇不公,作为兄长却不言报仇,反而辅助幼帝,以定国安邦为己任,呵,多么狠心凉薄的人?
他对齐琅的所作所为百思不得其解,曾经也想过几点原因,也许是两人长大后,感情不再像幼时亲密。也许是作为百官之长,家国大义面前,国必须为重。
不管齐琅在史书上是清正廉明的正臣还是力挽狂澜的忠臣,可在谢杭眼里齐琅就是个懦夫,大周百姓的生死是命,妹妹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他只知道金簪刺颈时,小姑娘的心肯定很痛,很失望,没有一个人来救她,她看不见希望……面对无法反击的羞辱,只能以死保住傲骨。
他有些期待齐琅对明日之事的反应,这辈子齐琅还没有入仕,还没有成为食君禄的官吏;彼时老皇帝还健在,西凉还没有虎视眈眈,大周还没有内忧外患。
所以,齐琅会如何看待齐玥的死?
是当这件事从没发生过,只是将丧事操办后进入仕途;还是会难过的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他希望是后者,他希望齐琅能有一点良心,这辈子齐玥是为了齐琅而死。
齐玥做了个梦,她梦见往菩提树上扔红线木牌,听人说,扔得越高就越灵验,所以她用尽全力往上扔,都听到了木牌之间的撞击声,可最后木牌就是会落地。
她不解的往上一看,发现今日遇见的红衣少年,吊儿郎当的坐在树,懒散的俯视着她,不过语气却是十分凶狠的威胁她:“陈清然,你要是敢喜欢齐琅,这辈子你也别想把红线扔上树!”
奇怪,红衣少年怎么知道她叫陈清然,难不成他真是她的远房表哥?
可这并不是重点,难道说她扔了这么多次一次也没有挂在输入,敢情是这小子都给她打下来了。
挡人姻缘者,一律都按道德沦丧处理。
她直接吼道:“你莫不是有病吧,谁喜欢齐琅那种心冷之人,我喜欢谢杭,睁大你的桃花眼看仔细了,我求的是与谢杭的姻缘。”
接着再次把木牌扔上树,眼神也不忘威胁红衣少年,愤怒的眼中只有一个意味:你要是再敢给老娘打下来,看我不弄死你去!
红衣少年接住了红绳,在她的目光威胁下,听话的没将木牌扔下来,反而用轻功直接往树顶飞去,将红绳系在了菩提树最高的树枝。
她搞不懂了,难不成这人那么希望她同谢杭在一起吗?
既然如此,那么他作为谢杭的表哥自然也是她的表哥,成亲时肯定不会少不了给他一封请帖,请他喝一杯喜酒?
没想到少年从菩提树上飞下来,飞奔至她的身边,她还没来得及称赞他的绝世轻功,就看他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盯着自己,认真道:“你不知道么,我患了相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