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蕊迟迟没有还我的手机,我也不敢要,因为她的脸色很不好看,晓晨很善解人意的拍了拍我安慰道
“王蕊肯定是怕再失了联系,把我们仨人的电话存你手机里,加上微信……估计你的手机没这功能,你怎么落伍到这个境地?”
“你没看她家里连电视都没有?”夏冬的季节好像有点要变,语气冰冷。
“咱们仨以前的电话,她一直存在手机里!”王蕊一手拿一个手机,突然大喊了一声,然后把自己扔到沙发上开始哭,边哭边指着我骂“你有本事真的把我们忘了!我们来了你有本事把我们都轰走!你有本事别想我们……”
晓晨和夏冬赶忙抢过手机,俩人看见了屏幕上她们的名字‘我的晨晨,我的蕊蕊,我的冬冬……’
我怎能不想她们?我想到不敢想,任何与那段岁月有关联的,我都尽力忘记,我无力承受那段记忆带给我的痛,那种痛不是我练功时肌肉承受的痛,不是我打架时伤筋动骨的痛!
我太怕睡不着时不由自主的回忆,我太怕安静的夜晚清晰的听着自己的心跳,我太怕睡着了梦里全是他的影子,然后醒来,痛到窒息!
我没有智能手机,没有电视,从不看电影,八卦杂志,断绝任何有可能联想到他的形式,不得已……还包括她们仨。
面前这三个人,曾经由衷的为我开心而笑,为我伤悲而哭,而我……却把她们埋在心底,八年不敢轻易触碰!却掩耳盗铃般留着她们的电话,摆着她们的照片,我知道这很矛盾,可我抵不过心底那一丝强烈的思念,偶尔,只是偶尔会控制不住看几眼照片上的她们。
我能体会她们的愤怒,而她们是否能体谅我的无奈?
晓晨拉过我,又拽起王蕊,夏冬也走过来,我们四个抱在一起,晓晨说“这次,我们再不分开!”
我的心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
等到我们四个眼睛都红肿起来,这个对过去的祭奠仪式也算告一段落,她们仨都没有吃早饭,我算是吃了一半,眼看着就到中午了,我赶紧点了外卖,王蕊对小镇能如此与时俱进很是欣慰。
终于,我们能正常沟通了,我也总算知道她们找我的不容易。
毕业那年只有我选择了离开,她们三个都留在了京城,我上了火车就关机了,早有预谋!而她们一直被蒙在鼓里。联系不上我,她们报了警……甚至去认过尸,夏冬说,晓晨和王蕊在去之前就已经哭的死去活来,而她坚信那个……不是我!
我问“你怎么这么确信?”
夏冬说“废话!你要是真失踪了,你爹妈早就找学校来了!那帮警察也是白痴!”
王蕊表示不服“你长脑袋就是为了给身高凑数是吗?她要是连她爸妈也骗了呢?跟咱们说回家了,跟她爸妈说留下了!”
夏冬很不以为然的回答“谁都有可能出事,她不会!她不让别人出事就不错了,谁收拾的了她?你们当时就是关心则乱!也不想想她是谁,她什么身手!”
王蕊冷哼一声说“我倒是不怕别人怎么着她,我怕她脑子被虾酱糊死,自己怎么着自己!”
我缩了缩脖子,朝晓晨靠了靠。
后来她们找过学校要我的通讯地址,负责档案的老师只是给了她们一个白眼,话都懒得说,再后来她们通过不知道拐了多少道弯的关系联系过我们市宣传部,可惜我们这样一个小镇不入人家的眼,而晓晨她们除了知道我父母姓什么,做什么工作,其他具体情况一概不知,人家就更有理由不帮忙找了。
由此她们得出结论,若想真心交友须彻底知根知底!
再后来,她们逢人便问认不认识居住在我们小镇上的朋友……
就这样,这八年,我忙着忘了过去,她们忙着辛苦活着,顺便……从没放弃找我!
其实,她们知道我为什么避而不见,只是她们没想到我会消失这么久!
终于,昨天晚上,晓晨到上海出差见一位客户,说来也巧这位客户正好是我们镇上的,他家亲戚正好认识老林,之所以如此确定老林就是老林,是因为人家说了一句“他家有个不着调的闺女,不过这几年可乖巧的多了!”
晓晨马上通知王蕊和夏冬,然后她自己连夜先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