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艾毕竟年纪最小,对洁也更依赖,情不自已是常有的事。
此情此景,独眼怪也被感染到了,陷入深深地自责中,跟我们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这屋虽小,但对一个女孩儿来说算得上是精致的闺房了,雕工精美的檀木丹凤床,典雅古朴的檀香靠背椅,孔雀雕饰的方形梳妆台,玲珑水晶更衣镜镶嵌的换衣间,甚至还在房子中间吊架一个青藤秋千,可谓是考虑周到,一应俱全。
为了讨洁的欢心,独眼怪这个大老粗看来也是费尽了心思。
哭毕,洁的脸上现出了稍许红光,宛如雨后桃花,细润可人。独眼怪立刻转悲为喜,吩咐下去准备晚餐,要让洁饱食一顿,滋补下身子,恢复气力。
饭前,洁向我们询问了这两日的情况,我和艾都一一跟她说了。
洁一边耐心地听着,一边长吁短叹,对我们所闻所见,所作所为甚是感慨。
她说:“世间之事,原本与我们无关,但万事皆有因果,福禄各有短长,不能强求却不得不求,只能以善为道,见机行事。既然你们都难忍旁观之痛,那就顺心随意,做你们想做的事吧。只是要记住,阴阳有别,切不可逾界过度,以免涉入太深,无法回头。”
独眼怪听后呵呵地笑了,咧着他的那张大嘴,比哭还难看。他说:“看看你姐,稍稍缓过神来就絮叨个没完,嘤嘤嗡嗡,像只蚊子似的。”
洁白了他一眼,他立刻伸手捂嘴:“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看着他那憨态,我和艾都禁不住笑出声来了。
我偷瞄了下洁,她倒是强忍住了,抿着小嘴,不出声,嘴角微微上扬。
可见,我当初的判断是对的,从内心来讲,洁是不讨厌他,至少在相貌上,她对他并不苛求。
开席了,洁坐在了我和艾的中间,独眼怪独自坐到对面去,但看得出来,他的那只眼睛里全是洁,拼命地伸长手臂给她夹菜。
我们看在眼里,故意调侃他:“这到底谁是帮主呀?姐,你可要注意了,这可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独眼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还是一如既往笑呵呵地,倒是洁冲我们嗔怒了:“你们两个,好吃还堵不上你们的嘴?”
我现在倒是相信,洁是完全接受他了,心里不由得悲哀起来。
“哦,对了,帮主,有个疑问想请教你下。可以吗?”艾说。
“说,说,直管说。”独眼怪心情愉快,乐不可支。
艾问他:“为什么你叫帮主,而不是称王什么的,但你的手下,下午那个塌鼻子,却叫做将军呢?”
“哦,这个嘛,是这样的。我们婴灵,从阴界逃出来,大多散落四处,孤苦无依,我是想把大家都聚拢在一起,既可以相互照顾,又可以合起力量来做点事,当然更重要的是,避免单独游走遭遇厉鬼袭击而致不测,所以成立这个帮派。
“事实上,自从我们成立后,队伍越来越壮大,遭受厉鬼侵扰也越来越少,除非它们纠结在一起,否则我们也不怕它们,团结起来打败那些游散的厉鬼也不下百次。
“至于为什么不称王呢,那是因为我们的初衷是保护自己的同类,而不是称王称霸,为非作歹,欺凌弱小,所以王不王的无所谓了。
“你们经常看见我们到处抓人,其实出发点都是好的,我们只是想将散落的同类都聚拢在我们的帮派保护之下,本质上并不是要欺凌大家。当然,你胳膊的伤是个意外,我已经明确告知大家别伤及筋骨,但难免有些兄弟发力过猛,把控不了力度。
“那为什么手下尊称为将军,这个就更好理解了。我比较随性,只要大家高兴就好,如果这个称谓能让他更舒服,为帮里做更多事,对我更忠诚,我又何乐而不为呢,对吧?”独眼怪侃侃而谈,艾听得频频点头。
原来,独眼怪如此善良,我之前真是误解他了,也难怪洁会接纳他。至于当初,想必她只是心里有些难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