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对他放心吗?他对她会不会有什么企图?”洁问自己,但她无法确定,不由得跟着他们走进了屋里。
进门的通道右手边是厨房,厨房后边是一个淋浴室兼卫生间,再往里是客厅,放着一张双人沙发和兼做饭桌的茶几桌,正对的墙面有一台壁挂电视,电视旁边放着一张梳妆台,台上装有椭圆形的梳妆镜。在房间最里边是一张单人床,放着一床折叠整齐的玫瑰色鹅绒被,床头旁边是一个简易的衣柜,靠墙而立。
这就是吴玫瑰的闺房,简单朴素,跟她展示给别人光鲜亮丽的形貌和桀骜不驯的性格一点都不相配。
小年轻将吴玫瑰扶进屋里,让她在沙发上躺下,帮她脱掉了鞋子,将一个方形的小抱枕垫在了她的头上,给她盖上一张淡紫色的小毛毯,然后他走到厨房,开始给她烧开水。
洁坐到母亲脚边的小矮凳上,望着脸色有点苍白的吴玫瑰,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痛楚。
“要是她选择把我生下来,现在会是怎样呢?我已经两岁了,应该可以满地跑了吧?她应该也会像其他的年轻妈妈那样,给我买很多的玩具,抱着亲我的小脸蛋吧……”洁感觉一阵阵的刺痛正向她涌来。
洁知道,所有这些假设都是徒劳,不切实际的幻想总是要破灭的,而那一瞬必定痛苦无比。与其这样,还不如不想,至少此前她是这么认为的。
她想起了那些孤苦飘零的日子,一个人就像丢魂落魄似的,在凄冷的风雨里飘来飘去,像一颗尘埃,既无目的,也无意义。那时,洁是多么地恨她呀!
就是她,眼前的这个人,孕育了自己,却又无情地抛弃了自己,那么草率,那么决绝!
现在,她孤苦一人,独居一隅,表面看似光鲜亮丽,实际上早已憔悴不堪,形如枯槁,我难道还要再恨她吗?洁眨着她的那双大眼睛,深深地低下了头。
虽然洁不止一次地对安和艾说,不要恨自己的孕身父母,他们也很不容易,但她自己却从没真正跨过这道坎,因为她渴望生长在人间,渴望被拥入怀抱,渴望依傍,渴望抚摸,甚至她渴望自己娇小的哭啼,淘气的噘嘴,陶然的微笑……
然而,就因为眼前这个人的一个草率决定,这一切都离她远去了,她甚至都没有机会睁开眼看一看,伸出手摸一摸,迈出脚走一走……它们都离她而去,从此绝缘。
“打心底里我是恨你的。但那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选择爱你。”洁扬起了头,饱含深情地伸出手去,抚摸着母亲裸露在外面的脚指头。
这时候,吴玫瑰醒了,摇晃着坐了起来,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看见那个小年轻在厨房里,没好气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啊?你醒啦!刚才在酒吧,你喝醉了,我就扶你回来了。”小年轻笑着,轻声地应道。
“我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你刚醒,还是多躺会儿。我给你烧了一壶水,你先喝一杯吧,暖暖身子。”
“你回去吧,我不想见到你!”
“玫瑰,求你别这样。当时是我不对,但那也是不得已啊,请你原谅我好不好?”
“滚,你给我滚出去!”
洁听了一头雾水,这到底是怎么了,他们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母亲为何一见他就如此生气?
“都过去两年了,请你不要再记恨我,我也很难过……”
“你滚!”吴玫瑰没让他把话说完。
“好,好,我这就走。你把水喝了,我这就走。”说完,他把刚才捧在手里“呼”了好一会的杯子给她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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