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不妙

bsp;   这一整天都是恍恍惚惚的，直到傍晚来临，她才想起她在外面呆了一天。本是要打车回去的，才刚到路边拦车，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原本以为会是老曹打的电话，但拿出手机来才发现电话是黎裴远打来的。

    周合下意识的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接起了电话来。叫了一声小舅舅。

    黎裴远的那边很安静，开口便问道：“现在在哪儿？”

    他这语气，像是已经知道了她在京都。周合沉默了一下，还未开口说话，他就说道：“我马上下班，在哪儿我过去接你。”像是知道周合会拒绝，顿了顿，他接着说道：“我有话要和你说。”

    周合看了看四周，并没有说自己在哪儿，沉默了一下，说道：“您回家吧，我打车过去就行。”

    黎裴远倒是未坚持，应了一句好，又让她路上小心，然后挂了电话。

    周合不知道黎裴远是怎么知道自己来京都了的，在原地站了会儿，这才去拦车。

    这时候正是高峰期，有些堵车。她到老宅已经是八点多了。黎裴远已经回来换了衣服在沙发上坐着看报纸了。

    桌上已经摆上晚餐了，阿姨见周合回来是高兴的。没问她怎么回来了，只问她热不热，让她快坐下，先喝一碗她冰镇好的绿豆汤。

    周合向她道了谢，喝了一碗绿豆汤，才和黎裴远一起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吃饭时谁都没有说话，待到吃完了饭，两人去了书房，黎裴远才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合就跟犯错的学生似的，低下了头，说道：“回来几天了。”

    黎裴远已知道了她回来干什么，只是点点头，没有再问别的。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不用再去打听，程洝现在只是在接受调查。合欢街那边的事牵扯的人太多，所以暂时保密。”

    从他这儿得到的消息自然是可靠的。但他说的是现在，而不是以后。

    周合的身体微微的发僵，叫喉咙里涩得厉害。沉默了好会儿，还是开口问道：“小舅舅，他……会怎么样？”

    黎裴远也沉默了下来，隔了那么一两分钟，才说道：“他那边有其他人负责，我不是很清楚。如果他没有做过任何违法的事，配合调查后就会出来。暂时没有听到有队他不利的消息。”

    但合欢街那边的乱两人都是知道的，他同样是不知道程洝都做了些什么的。他想的和周合的是一样的，合欢街那边乱，要想清清白白是不容易的。

    周合一时就没说话，隔了好会儿，才费力的说道：“他曾经和你们合作过，如果……有什么，能将功抵过吗？”

    她说着抬头看向了黎裴远。

    黎裴远的眉心里带了些疲倦，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阿合，这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

    他虽是身居高位，但同样也有许多的身不由己。

    周合知道自己是太心急了的，苦笑了一声，说道：“抱歉小舅舅，我……”

    她的话还未说完黎裴远就抬手制止了她再说下去，看了看时间，说道：“他暂时没什么事，去休息吧，有什么消息我会告诉你。”

    周合是想说谢谢的，但这句谢谢说出口是生疏的。她最终还是没有说，明明知道自己是不该再问了的，到底还是没能忍住，还是问道：“小舅舅，律师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如果没有意外，调查完他就会恢复自由。没有调查完之前谁也见不到他。”黎裴远回答。

    周合这下就没有再问什么了，点点头。

    她是准备出去了的，刚要转身，就听黎裴远又问道：“你现在住在哪儿？”

    周合停了下来，低声说道：“住程洝那边。”

    她住那边其实是不太妥当的。

    黎裴远并未说什么，点点头，顿了一下，说道：“让司机去给你把行李拿过来，住回来吧。”

    黎裴远既然已经发话，她自然是推辞不了的。说道：“我没带什么行李，明天我自己过去拿就行了。”

    黎裴远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了。

    周合说了句小舅舅你也早点儿休息，然后出了书房。

    书房里黎裴远坐着许久都没有动，过了那么十几分钟之久，才拿出了一支烟来缓缓的抽了起来。

    要住回黎家老宅，周合第二天就给老曹打了电话。说自己会住回黎家老宅，并问他在哪儿，她将房子的钥匙给他。

    老曹在公司那边，说现在抽不开身来，让周合暂时留着钥匙。

    周合并不想留下，说是自己一会儿就过去公司那边，到时候让他出来拿一下。

    老曹拗不过她，只能是应了下来。

    她原本是要将钥匙给老曹就走的，但到了地儿给他打电话却没能打通，没有人接，应该是去忙去了。

    周合这下只得在楼下等着。好在他没多久就回了电话，问周合是不是到了。

    老曹没多时就出来了，短短的几天，他瘦了好些。招呼着周合去公司里。

    周合并没有去，将钥匙给了他，然后说了从黎裴远哪儿听到的消息。

    老曹听到这消息并没有松一口气儿，叹了口气，声音沉甸甸的说道：“周小姐，也许情况并不像我们想的那么乐观。”他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说道：“就在昨天，程总手底下以前在合欢街那边的人都被带走了。”

    他是并不打算告诉周合的，但到了这时候，他已没了可以说的人。

    周合的心里一紧，问道：“带走人时说了什么吗？”

    老曹摇摇头，说道：“没有。和程总厉竟被带走时是一样的，只说让过去接受调查。”

    前面被请进去的人还没出来，后面的人又进去了。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好的预兆。

    周合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老曹苦笑了一声，说道：“周小姐，这些我本来是不该告诉你的。但现在公司里是人心惶惶的，又见不到程总。我这心里实在是没底。”

    周合沉默了一下，说道：“只要他是清白的，调查完就会出来。”稍稍的顿了一下，她接着说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您尽管说。”

    老曹苦笑着说道：“程总这几年树敌太多，我是担心有人会趁机……反正程总那边，如果真有什么，还得麻烦你多多打点打点。”

    他现在是担心有人在借机为难他们，他说不定什么时候也会进去接受调查。合欢街那边的事儿，他虽是一直都离得远远的，但并不是一无所知。

    公司里虽是人心惶惶，但管理层都在，短时间之内出不了什么乱子。但如果他进去了，程洝如果真的有什么，到时候就是完全孤立无援了。所以他才会将这些告诉周合。

    周合在这一瞬间更是无力，说道：“您别乱想。我再去问问，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见见他。”

    只要见到了程洝，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想到这儿，周合的心里稍稍的安稳了些。但要见到程洝，是不容易的。

    老曹该找的关系早已经找了，这时候就只能等着消息。听到周合那么说他点头应了好。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周合正要准备离开，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出租车上下来。

    老曹同样是看到了那身影的，他的脸色变了变。韩馨已经走了过来。

    虽是已经几年没见，但韩馨的面容和往昔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瘦了许多。她穿了一袭白裙，仍旧是吸引人注目的。

    周合并没有想到会碰到她，一时没有动。老曹低低的说道：“周小姐，韩小姐这些年一直在疗养院。她……不太稳定。程总的事儿是瞒着她的。”

    他只来得及说那么一句话韩馨就走了过来。

    她看起来和以往没什么两样，看向了周合，说道：“挺巧，好久不见。”

    她平常几乎都是呆在疗养院里，即便是出来，里头的人也是会陪同着的。老曹不知道她今天怎么一个人就出来了。明明事儿就多，这下更是焦头烂额。不待周合说话，脸上就堆出了满脸的笑来，说道：“韩小姐你怎么来了？”

    韩馨这些年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她很清楚自己和程洝没有任何可能，这两年是从未找过程洝的。她清醒时专心致志的画画，就连疗养院那边的费用，也是她自己赚的。

    韩馨这下看向了他，说道：“我怎么就不能出来了？”

    老曹这下干笑了起来。她却不再看他，看向了周合，说：“好久不见，一起喝杯咖啡吧。”

    她这几年来虽是很少再发疯，但她当初发疯时的情景老曹到现在仍是记忆犹新。他是怕她会做出什么伤害周合的事儿的，一边儿用眼神示意周合走，一边说道：“周小姐挺忙的，您要不要去公司里坐坐？”

    他是打算让韩馨去坐时打电话给疗养院那边的。

    但韩馨压根就不搭理他，直直的看着周合，等着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