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晚上高兴,任栎说了假期要出去几天,当然不是说要去找他未来媳妇儿,他敢肯定但凡说出来,今天恐怕要脱层皮。
于是撒谎道:“我们班一同学父母是蓉城的,约好后天去那边玩,参观下蜀都大学,下学期就高二了,正好买一些教辅资料。”
原本以为会有一场比较持久的拉锯战,他都准备了许多说辞,连父母反对的点,他都预演了几遍。
只是没想到,爸妈两人先是沉默良久,还是父亲任致文先开口:“出去看一下也好,不管你是去玩,还是去感受大学的气息,都是你自己的决定,你再过5个月就成年了,终究要独立,但不管做任何决定,考虑任何事情,你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说完,转头对母亲说:“阿秀,你去把卧室箱子里最底下的那个文件袋拿过来。”
母亲起身回到卧室,不多时,拿出一个老旧的牛皮纸文件袋走出来,递给父亲。
任致文接过后,拿出里面的小信封,抽出一沓纸币。
数了有30张,递给任栎:“你拿着,需要的资料该买就买,虽然家里没能给你更好的物质水平,但在学习上,只要你需要,我跟你母亲俩一定会尽力满足,你什么时候跟你朋友出发?”
任栎并不想去接这个钱,一来是自己有了,二来因为自己撒谎心里有愧。跟父亲解释说,“后天早上,爸,这钱我不能要,我自己平时存下的零花还有挺多,不需要再额外拿钱,况且这也太多了。”
任致文见他拒绝,又继续说:“这钱是给你买资料,车费和住宿费,可不是给你乱花的,当然,我也相信你有这样的自制力,拿着吧。”
任栎还要推辞,母亲急了,一把夺过去塞到他手里:“叫你拿着就拿着,你自己存的钱,自己留好,这钱你用在正途,我们双手赞成,去人别人家,别你还能空着手上门,总要带点人情,这也得花钱。”
说完又像是想到什么跟父亲商量:“任致文,上次你同事小刘,旅行回来不是给你带了盒鲜花饼吗,给他带上,留家里这一时间没需要走的人情,别给坏掉了。”说完张罗着要去找。
任栎一看,急了,手里已经拿了钱,母亲还要忙活。赶紧阻止:“别,妈您可千万别。我们是同学,不兴搞这些,您说要买点水果还成,带一大堆东西算怎么回事啊。我们可都还在读书啊。”
父亲听他说完,也觉得有道理,就让母亲作罢。
事情谈妥,任栎心里那块石头终于稳稳落地了,这一个月的时间,他一直忙碌着准备分班考试的事情,无暇估计其他,就算偶尔一些念头在心中升起,也很快被他扑灭。
不是不想,而是此刻年轻的他,无能为力去解决很多事,刚来这个世界,对于这里除了零星的记忆,其他一无所知,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没钱,也没有可自由支配的时间。
鄂北省的小县城凤来,距离他足足600多公里,没有高铁、没有直达的高速路,这短短的600公里,像一个巨大的天堑横亘在他面前。还弱小的他飞不过去,他能做的只能是等,等合适的时机,等他找到办法跨越它。
如果你不知道这一个月漫长的等待有多痛苦,试想一下,当你被剥开皮肤,将血淋淋的心脏裸露在外面,每一次想起,就像被一千根针狠狠穿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