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月明,寒气骤袭。
燕从灵还是第一次见到边关的客栈。
尽管出发前百里雁说了,这一趟的所有的花费都由她报销,但多年来的节俭习惯深入骨子。等回过神来,人已经在硬邦邦的床板上躺着了。
与其说是客栈,倒更像那些学子科考时的号房。
狭小的一间山洞一样,只能正好住下一个人。
听着那扇被外头寒风吹的,不住发出吱呀声的小窗。燕从灵伸手将小狐狸往怀里搂紧几分,面无表情地问,“你说,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找罪受?”
他回答不了她,只团起身子,努力为她取暖。
少女还以为他是哪里不舒服,撑起身子问。
“哈哈,今晚得到了个上等货色!”
扛着少女的男人打量了两眼,摇头,“应该不是,不会说话,看着倒更像是灵智初开的蠢物。”
先前那些人也不知在添了什么,醒来手脚绵软无力,头疼的厉害。
确实有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孩,不知被谁放在了她的门前。
不敢往后多看一眼。
面前还蹲着那只小狐狸,正抱着说些女儿家的悄悄话。
圆滚滚的小狐对她来说,比身形高大的男人更容易亲近,逗起来也更得心应手。
猫叫声越来越奄奄一息,仿佛下一刻就会咽气。
犹豫了下,燕从灵还是开门了。
哭声更响亮了些,伴随着打嗝,一抽一抽的,上气不接下气。
“啊!”
四周都透不进光亮,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腐烂气味,掺杂浓烈的血气,以及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谁呀?有没有人?”
狐狸身子比这床板子都僵。
外衣、中衣、里衣……
若是寻常心善姑娘,听到这般小可怜,可能早就开门一探究竟了。
“呜、呜呜!”
“总之小心行事,这容貌身段应该是从帝京来的,非富即贵。”
她动作利落,一眨眼的功夫,就只剩下最后那件小衣。窗外有莹莹月色照进,乌檀色的长发披在苒白肩背上,墨白对比太过妖娆,近乎晃眼。
时隔多日,小狐终于发出声音,却是闷闷的低哼,撒娇一样。
他身上的温度比先前高了不少。
动作一顿,警告般按紧怀中小狐,她缓缓撑起身。
即便幼年脑海中没有这一方面意识,但他依旧浑身僵硬,心跳如擂鼓。
燕从灵却忽然坐了起来,一件一件脱起身上衣裳。
“楼……”
短短的时间格外煎熬和漫长,好在她终于换好了衣裳。
他不过简单伸手一按,往昔强大的妖王就被轻巧制服,无法挣脱。
成年的楼弃雪就爱黏人,更遑论眼下的小狐。
“哪里来的小畜牲?”人影多看了两眼,啧啧道,这身皮子倒是好看,带回去也能做件衣裳!”
“咪呜——”
人影走后不久,她重新燃起灯烛。小小的一间登时被光亮填满,少女窈窕的身影也被拉长,轻跃在门板上。
重新陷入并不怎么柔软的被褥里,燕从灵这才发现,小狐狸还维持着那个背对姿势。
如今的楼弃雪在她眼里,只是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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