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热难消,转眼周凝珠的肚子已经六个月了。
东宫特地派人将请帖送到镇妖司,燕从灵怔愣良久,“真是给我的?”
按理来说,这种宴会她是排不上号的,这里也就只有一个李主司能够得上资格。但现在她不仅被请了,还是这般正式地请。
旁边的烧饭大娘嗑着瓜子,“你不会和那位太子妃以前有一段吧。”
燕从灵险被自己口水呛死,“您老想什么呢?”
“那些摊子上卖的话本不就是这样吗。”
慷慨地抓了一把瓜子给她,大娘撇撇嘴,“爱而不得,因爱成恨。我还挑了好几本给我儿子讲,让他不要变成这种被迷昏头脑的。”
自红袖楼寻那丝妖气起,她就起了疑心,如今周凝珠这一胎更是坐实了她的猜测。
即便有意收敛,也难掩甜腥气息,极淡的一缕掺杂在荷香里。
…
雅静下透露的冷厉。
似乎觉察不出她的疏离和客气,周凝珠亲自拉住她到席上落座,“姑娘年少有名,母后可是对你赞赏有加呢。”
今日来客众多,除非燕从灵是个傻子,才会在这种地方对她动手。
“娘娘。”
燕从灵这边也不会被撬动。
说完,啐出瓜子皮,补充一句,“就像你那个丈夫一样。”
“燕姑娘这般客气做什么?”
轻叹一口气,燕从灵侧开身子,“臣女对太子妃娘娘一见如故,敢问娘娘能否借一步说话。”
“燕姑娘来了。”
柳絮纷飞的时节,放眼过去,席间客人几乎都广袖翩跹飘逸。只有她束着腕,利落干净的倒不像是来赏景的。
以这棵百年老树为媒介,看不见的地下根须蜿蜒之处,尽数泛起金光。
清灵的声音随背影逐渐远去,只余满塘清风。
少女忽然抬步走近,绣了花蝶的短靴在地上摩挲出细响。周凝珠一惊,下意识想要向后躲去。
“破。”
而是隐匿身形,开始在府中四处寻找起来。
腹中孩子的邪气是实打实自娘胎起,但周凝珠没有问题。
“退下吧。”周凝珠抬手道,“我和燕姑娘单独说上几句。”
匕首随法决化为一张巨大兽口往前扑去,眨眼便将那些黑气尽数侵吞入腹。等再次回到燕从灵手中时,原本冰凉的刀柄隐隐在掌心发烫,还带着激动的细颤。
周凝珠身旁的那名贴身丫鬟,第一时间横在自己主子面前,神色冷厉,“这可是太子妃娘娘!”
但上下绕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她身形向后,正想寻一处地方靠靠,细想下问题到底出在哪时,掌下粗糙的树身就倏然令她变了脸色。
恨吗?
丫鬟怒声,“大胆,你算什么东……”
心口狂跳不止,她慌乱想要喊人,但没来得及张口,怀里就落了件东西。
她和他们原本就不是一路人。
初时还发觉不到什么。但自那日指尖被鲜血溅染起,就像无法解开的慢性毒药,在血肉里生根蔓延……
这架势倒活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周凝珠摇头,“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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