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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让路换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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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凉如水,寒夜的冰冷浇得人心透彻,望着城外如天上繁星般的清军篝火,衡阳城上的陶恩培感交集。www.00ks.net作为衡州知府,在衡州城被破之时,他碍于大势降了平,起初的西王做派还算温和,但随着西王远征而去,平的种种所为就越来越不成话了。

    特别是今岁年中,听闻定都天京之后,平颁下了《待姓条例》,当中就确认了一条,全面复古,民间所获皆归天国,草民姓除了口粮之外,再无余产。虽然那些赤贫的草民姓为欢欣鼓舞,但在陶恩培看来,此策难以长久。今岁秋收中就可看出,民间产出大大减少,商贾不再往来,农产销售无,成堆的茶叶烂在库中,草民姓们将上好口粮留下后,所交的皆是次等杂粮。而圣库中银源枯竭,何震川、陶恩培甚至不得不派人乔装过境,到清军地盘去和清军将校走私盐铁红药等物。若不是天京常有钱粮接济,陶恩培只怕衡州城过不了这个冬日。

    摸了摸脑后的散发,陶恩培又苦笑起来,西王在时,这辫发去留并未强令,西殿也有号召姓剪辫的,若不去辫的,西殿会征收重税,此举虽然有威逼之嫌,但尚算温和。可西王走后,天京颁下令来,各地一体剪辫,留辫不留头,留头不留辫,这便是以性命要挟了。令下之后,陶恩培的辫就剪掉了,虽然陶恩培曾今对着何震川大声叱吼:“老夫脑后的辫是有形的,去留皆无所谓,可姓们的辫却在心里,怎么也去不掉!苛刑酷法只能堵得一时,仁政教化才能疏导万世!”

    可惜无用,衡州城一体在刀兵之下去了辫。在陶恩培看来,不少姓的心中其实还留着辫。

    西王曾今来过次公,要调陶恩培到无锡理政,但陶恩培次回书拒绝,他还在守着当日降平时的诺言,他要守护衡州姓,他降的是民心姓,而不是长毛刀兵。

    陶恩培担心的就是这么一天,官军反攻的一天,随着西王越行越远。这种担心就越加强烈。要是这新朝是西王做主该多好啊,陶恩培嘲弄的一笑,他并不担心清军城破后会将他凌迟处死,在他降平时,他就明白一旦自己落入清军手中会有什么下场。所以他根本就不在意,一切都已经注定了的。衡州城破的时候他就该死。陶恩培更担心的是阖城去了辫发的姓该如何。永安等地当年平军离开之后。但凡没有辫发的人,都被官军屠戮一空,曾今身为清廷大员的他非常清楚清廷的酷烈手段,不过还好,城外的清军是湘勇,湘地的兵勇。他们应该不会过赶尽杀绝吧。

    “陶先生,你看明日咱们能守得住吗?”一旁的平军军帅梁立海轻声问道。陶恩培一直不受天国官职,但他在衡州城内得民望,又是读书的翰林公。因此平军中一直称他先生。

    陶恩培看了看梁立海,此人是梁立泰的弟弟,昨日梁立泰、何震川出城击敌,城内剩余的两千平军便交给梁立海统带,随后梁立泰兵败走湘潭,梁立海和陶恩培就成了衡州城的守将。

    “湘潭若能天明时有援兵至,或可守住。”陶恩培淡淡的说道:“梁将军,还是发道告,晓谕全城姓把鬓角去了吧。”

    梁立泰奇道:“这是为何?”

    陶恩培默然半晌后才道:“以防万一,给姓们留条活。”

    梁立泰没有再问下去,他的问不高,识字不多,但觉得陶恩培说得有道理,回头便让人去办了。

    望着衡州城上如蚂蚁般上下的助守姓民夫,梁立泰还是嘟囔了句:“难道如此多的姓助守,还挡不住清妖么?”

    陶恩培苦笑了一会儿道:“这世上还是求生的人多,求死的人少啊。”

    一直到翌日午后,也没见清军攻城,但到了黄昏时分,只听城外清军营垒之内欢声雷动,梁立海上城看时,只见清军押着一大群平军俘虏来到城下,只见平军俘虏们在刀枪的威逼下,高举着“湘潭援兵已败,衡州投降免死”的木牌绕城而走,并有几枝长竿,每枝竿上都挑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梁立海急用千里镜望去,登时失声叫道:“是湘潭的军帅张得旺!还有师帅李大海!”

    一旁的陶恩培不满的拍了拍梁立海的肩头道:“不必说出来!”梁立海这人还是过直率了,当场叫出那些级的名字,岂不是坐实了湘潭援兵败的消息是真的?若是阖城得知援兵不至,岂不是再无战心?

    陶恩培急令人传下令去,城外的清军乃是胡说八道,但为时已晚,各种小道消息慢慢在城内传开了()。

    城外平军俘虏们举牌游行对衡州城军民士气的打击是非常巨大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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