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失心案

上翻身而起，把来人压在了身下。

    “疼！疼！疼！快松手！”

    楚修看向来人，二十出头的年纪，腰间挎着一把钢刀，生的唇红齿白，像个文弱书生。

    记忆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了的信息，王异，二十二岁，同为北郭县的捕快，跟这个世界的楚修关系最好。

    “你小子力气怎么变得这么大。”王异呲牙咧嘴的揉着手腕，“东街那里又出事了，快点穿衣服，万一迟到头儿又该不高兴了。”

    他口中的头儿是被北郭县捕头，叫宋高义，但为人可不怎么仗义，脾气暴躁，动辄打骂手下。

    大虞朝的壮班捕快属于贱业，并严格规定他们的后代不能参加科举考试，即便脱离捕快行业，其子孙也必须在三代以后方有参加科举考试的资格。

    而且捕快是没有工资的，每年的工食银不过十两银左右，养家糊口自是艰难，于是敲诈勒索便成为一种风气。

    老百姓犯事被拘，若要少受折磨得送脚鞋钱、酒饭钱，如果被拘者暂时不想伏法，得给宽限钱、买放钱，甚至原告要撤诉，两边都得给捕快说和钱。

    所以大部分捕快的前身都是地痞恶霸，但像楚修和王异这种，纯粹是为了逃避赋税，这也是他们不合群的原因。

    清晨的街道上甚是冷清，往来的百姓也是衣衫破旧，面带菜色，路边的乞丐都懒得乞讨，躺在墙角等死。

    东街广场，百姓围成一圈指指点点，宋高义正带着几个捕快疏散人群，冷冷的看了楚修两人一眼，没有说话。

    地面上，躺着一名五十多岁的老者，面色发紫，胸口有一道狰狞的伤口，留着八字胡的仵作正在检验尸体。

    “记，尸体口眼开，双手微握，胸前有刀伤，伤口三寸半，皮肉凸卷有血污，心脏丢失，应为利器所伤。”

    仵作话音刚落，周围的百姓顿时议论纷纷。

    “唉，又是一个被剜了心的。”

    “是啊，不到半个月已经是第九个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抓到凶手。”

    一个脸上贴着狗皮膏药的算命先生，摇晃着卦旗尖声尖气道：“你们懂什么，这是有妖邪作祟，昨天我就看见这王老汉乌云盖顶，印堂发黑，他要是早点听了我的话，也不用死的这么惨喽。”

    “真的假的，就算真有妖怪，你一个算命的能管什么用。”有人质疑道。

    那算命先生嘿嘿一笑，从油腻的道袍里掏出一把黄符高高举起，“看到了吧，本大仙不但会识人摸骨，卦术无双，对付妖魔鬼怪更是信手拈来，这一张符纸下去，什么妖精都保管它化成飞灰。”

    平民百姓本就迷信，被忽悠一通还真信了七八分，纷纷上前哄抢。

    “去去去，都给老子滚远点。”宋高义骂骂咧咧，转头向着楚修二人道：“你们两个，把这尸体抬去老地方。”

    很显然，平时这种脏活累活都是他们来干，而所谓的老地方，不是停尸房，更不是义庄，而是米菜客栈。

    大虞朝因为连年灾荒，战乱不休，粮食自然短缺，肉食则更加的稀罕。

    像这种没有人认领的尸体、死刑犯，或者路边冻死的乞丐，最后的归宿都是厨房。

    有人还专门为此取了别名，叫做米肉或者菜人，相对其他肉食来说价格要便宜些，当然了，也不免有黑心的店家直接当做猪羊肉来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