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闻言皱了皱眉头:“那使团里面的内卫、听闻是一名女子负责!听闻那交趾国主黎恒垂涎这女子美色才答应再次接受官家册封的,若说这女子没有些手腕那是没人信!这件事要是想弄清楚恐怕还得在那失踪的女子和使节身上下功夫。哥哥趁着疫情未起、便由此着手想法子让内堂下令让哥哥脱身才是上策!”
“内堂……”伍章焕放下碗沉吟半晌,抬起头说道:“我也在奇怪、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那内堂为何一直悄无声息?看来……是该走一遭了!”
屋后的杨离无声无息的沿着窗下的树枝滑下、隐没在夜色里。
翌日一早、黄主簿坐着马车恭恭敬敬的来请冒牌的景瑜真人,一张老脸笑的花团锦簇、未言先拱手,进屋便奉上赤金二十两聊表敬意……
刚刚吃罢早饭的老道喝了一口茶、故作高深的说道:“怎么县尊对这瘟疫一事似乎并不算上心啊?”
黄主簿暗骂一声、愁苦的答道:“咱这三庭县穷乡僻壤、本来就难以容下县尊这条大鱼!再加上使团出了事、恐怕县尊大人现在想的只是如何早点离开这多灾多难的三庭县了吧!”
老道闭上眼睛长叹一声:“唉!为官牧守一方应当安抚黎民保得太平,如此……不该啊!”
黄主簿低声道:“就请真人出手拯救我黄氏一族吧!保得我黄氏、自可稳得住三庭县之地,还望真人慈悲!”
老道斜着眼睛看着黄主簿:“保得黄氏不难、但城内外数万百姓还有山里的山民怎么办?制作避毒药丸可是要废上不少钱钞药材的。”
黄主簿皱了皱眉头、声音愈发低沉:“黄氏虽说是大族、可也能力有限,施舍些米粮尚可、周济一些药材也可,但以一己之力抵抗疫病……那就无能为力了!”
老道眼神闪烁一下:“那样一来、恐怕会有很多人丢了性命,破家失地、在所难免了……”
黄主簿老脸一红:“黄氏定然不会让乡老孤寡辛苦无依、到时候一定会鼎力相助的!”
老道暗自冷哼一声……这黄主簿好毒的心思!竟然想控制疫情借此吞并中产之家的田产……真真是一方蠹虫!
老道跟伍章焕辞行、坐着黄氏的马车施施然而去。
伍章焕惨白着一张脸、戴着一只竹斗笠带着那名心腹打开后门悄悄离去,两人身后、一个披着破麻衣的乞丐拿着一支竹杖有气无力的走着……
转过一个街角、那名心腹对伍章焕说道:“哥哥、后面那个乞丐跟了咱们一路了,要不要打发了他?”
伍章焕喘了喘气、虚弱的说道:“不必理他、现在是多事之秋,南疆这些妖魔鬼怪现在都在打探风声。让他跟着就是了,手伸得长了、内堂可不会饶过他们!”
两个人慢慢的离开了街巷来到城北的一处土地庙,土地庙不大、门口坐着一个老庙祝,瘦骨嶙峋的样子、正坐在石头上编一只竹匾。
伍章焕恭恭敬敬的走上前亮出腰牌、可那老庙祝恍若未见,只是坐着干自己的活计。
伍章焕也不以为意、拱了拱手便带着心腹手下扫了一眼身后的乞丐进了土地庙。
乞丐也不吭声、蹲在街角的阳光下开始捉虱子……
老庙祝编好了竹匾、似乎很是高兴……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乞丐、开口说道:“别捉了、你那麻衣虽破却没有虱子,捉的甚么?”
乞丐楞了一下、抬起一对明亮的眼睛,咧嘴笑了笑:“这世上的虱子还是很多的、捉一只是一只!”
老庙祝笑了笑:“滚吧!咱就当你是花子门的小腿子、滚远一点,要不然招惹了内卫、小心你家主子满门性命!”
小乞丐闻言一抖、立刻爬起来拱了拱手落荒而逃了。
杨离坐在一间矮小的茶肆之中、正在喝茶吃包子,还未吃完、就见一个小乞丐气喘吁吁的跑到茶肆外面看了看自己,接着扭头坐到了杨离桌子侧面的地上。
杨离擦了擦嘴、将碟子里的几只包子放在了小乞丐的旁边,小乞丐连忙拿起来就吃……一边吃、一边低声对杨离说道:“离哥儿,俺跟了一路、那两个人并未驱赶俺,而是去了城北的土地庙!”
杨离喝了口茶、轻声问道:“可看清了?”
“嗯!”小乞丐打了个嗝、答道:“看清楚了、那老庙祝原来是朝廷的人,以为俺是什么帮派的、让俺滚远点!那个朝廷的官儿对他毕恭毕敬的、看来不是个小人物!”
“知道了!你离开县城去别处躲上几个月,自己当心些!”说着、杨离在旁边的包袱里拿出一只旧旧的布包,里面是一些制钱,轻轻放到小乞丐旁边。
小乞丐吃完了包子、捏了捏铜钱:“离哥儿、这些人不好惹,你要当心些!”
杨离在桌子上放下茶饭钱、起身说道:“知道、你要小心些,不要被那些人拉进花子门!实在混不下去、就去我那间小客栈里存身,钥匙就藏在门口的大青石下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