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一表人才心思敏捷有前程的侍卫郎官,却因为救某这些粗汉被那小……小国后给一杯毒酒毁了嗓子!要不然……你怕是早就入了国主的眼、高升将军了……”
李尚的脸上浮起一丝怀念和痛苦、随机释然的说道:“当年的事、还提他作甚?别说什么郎官将军……一代帝王将相、不也全都埋在了一抷黄土之下了吗?那个女人……当年她的心机手段就不是积福积德的,现在倒好……怕是到了九泉之下、也无颜再见国主和她的姐姐了!”
洪九恨恨的撇了撇嘴角:“哼!怕是报应才对……”
李尚截断话头、继续说道:“某总觉得这个小郎君似乎不那么简单……说他聪慧确实是有国主当年的影子,但似乎比国主还有随性懒散!说他懒散……可他的心里却一直在坚持着什么!复仇?可离开了醉荫楼、他一人一剑那什么去复仇?燕知堂……燕知堂是赵光义手里最锋利肮脏的屠刀!可这种组织其实只有宫里的赵光义和几个首领才算是主谋……他那什么复仇?又能杀的了几个人?”
“会不会是他想着投靠道门?当年的变故、陈抟老祖可是救过他的性命!”
李尚嗤笑了一声:“怎么可能?道门佛门……尤其是佛门、怎么会和他这种天下最犯忌讳的血脉扯上干系?道门近些年有些式微……尤其是当年在我们南朝、佛门可是将道门狠狠地踩在了脚下!可到头来国主却是被那小长老给蒙蔽了眼睛、最后居然丢了华华江山和自己的性命……那陈抟老祖哪里就会那么巧恰逢其会的就下了小郎君?这里面……怕也是有着不少的算计和心思呢!”
粗豪的洪九挠了挠咯吱窝、奇怪的问道:“什么算计心机?不就是施恩图报吗?”
李尚拿过洪九手里的酒壶喝了一口冷酒润了一下嘶哑难受的喉咙、歇息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施恩图报?一个娃娃、一群心存反意的亡国之人……有什么可回报的?道门怕是在借助陈抟老祖的手、向天下人……向南朝故国的人、还有……向赵宋官家在表态!你们看看……你们都好好看看……道门不计前嫌悲天悯人、当年李煜瞧不上道门深信佛门小长老的蛊惑最后亡国!可道门却在他的最后一丝血脉即将丧亡之际出手相助!佛门在南朝得了那么多的好处、可曾为了国主李煜落难出过一丝一毫的力?”
洪九拍了一下油光光的脑门:“我的天!这些人、哪来的这么多弯弯绕……”
李尚冷笑道:“所以,这些年下来、醉荫楼并没有因为此事有多么感激道门!”
洪九向着船头的方向努了努嘴:“小郎君出来了!看着有心事、城府倒是深……和老国主的神色确实也有六七分相似!”
只见杨离一身深色的袍子、负着手站在船头吹着江风,淡淡的看着江水前面的景色听着两岸水鸟的鸣叫……一副玉树临风的世家公子风范,惹得那个躲在船舱侧面的船家女儿不停地偷瞄他一张小脸羞得通红……
李尚喝了口酒水、轻声说道:“小郎君、似乎还是没有答应陈俊呢!”
“为啥?陈俊兄弟两个、一个守在堂主身边,一个坐镇蜀中!兄弟两个一文一武手段了得,身边笼络的全都是当年共蹈国难的南朝遗孤、几乎个个都与赵宋官家有血海深仇!甚至连南汉北汉的遗孤都有……这可是与他同龄的年轻人、最适合收在手下的!”洪九眼睛里满是不解。
李尚将酒壶塞回到洪九的手里、哑着嗓子说道:“堂主……堂主当年一个个的搜罗救助出这些年轻人,尤其是陈家兄弟……这份情义、很难消磨啊!”
洪九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小郎君怕是在忌惮堂主?可……可堂主那可是窅娘娘子啊?当年……那是国主的知己啊!这些年来、堂主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为国主复仇,苦节门的小长老那么手段通神的人物、就是因为燕知堂的压迫和我等醉荫楼的追杀而消失在江湖如同活死人一般!”
“当年的那个女人难道不是国主的知己?大国后活着的时候、可曾想到自己的亲妹妹会背着她跟国主私下……唉!可惜了……大国后亡故的太早了、要不然,国主也许就不会和那个女人一起崇信那个小长老了!”
洪九叹息一声:“唉!如果是这样、那就是小郎君害怕落在堂主窅娘娘子的手里沦为她的一个傀儡任人操纵……小郎君怕是错看窅娘娘子了……”
李尚却撇了撇嘴角:“错看?或许吧!不过他要是能想到这一点也不算错、就算窅娘娘子一心复仇,可醉荫楼各色人等各有心思……堂主、也不见得就能心想事成呢!要不然……也不会将小郎君的事情一直拖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决断!”
洪九点点头:“怕也是如此、窅娘娘子也害怕早早地将小郎君拉在醉荫楼里面会让一些人早早地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只是暗暗地保护他、也就是在保全他……”
“然也!你看那陈俊……此番几乎露骨的对小郎君效忠!焉知这里面就没有他的私心呢?”
兄弟两个喝着酒。远远地看着杨离站在船头,低声交谈着醉荫楼上上下下的心思与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