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这边,王皇后等到了探子带回来复命的消息之后就又派心腹去了内务府等着拿那个和周畅源互换身份并且掩护他进宫的胖太监。
与此同时——
更是直接忤逆了梁帝的禁足令,闯出寝宫,直奔了梁帝那里。
梁帝的身体如今每况愈下,平时除了上朝之外基本都是呆在寝宫的。
金嬷嬷却有点忐忑:“娘娘,您还未曾梳妆更衣,就这样贸贸然的前去求见陛下,怕是……不妥吧?”
“本宫早就人老珠黄了,你还当本宫是去和那些小姑娘争奇斗艳的吗?”王皇后靠在肩舆上,嘲讽的冷笑出声,“而且本宫越是这样才越是见出对此事的震惊和急切啊。陛下本来心里就对本宫存了芥蒂,若本宫再等着盛装打扮一番才声势浩大的过去找他,那才是明摆着告诉他我那是处心积虑有备而来呢。”
至于派出去等着堵那个胖太监的人,她之所以没等着把人拿住了再行动是因为那都是细枝末节了,如果那胖太监出了什么意外她拿不到人,这也可以从侧面证明这个人确实是做了不干不净的事,或是畏罪,或是被人灭口,虽不如当面对质,但也差不了多少。
主要是王皇后对周畅源并不放心,担心迟则生变,她必须抓紧时间先把这件事给办了。
她这仪仗一路杀去梁帝寝宫。
梁帝那边本来就是在静养身体的,陆启元看管宫门极严,当即就闻讯迎了出来。
见到王皇后,便是头皮一麻:“娘娘怎么来了?”
王皇后应该还在被禁足当中,这时候过来,梁帝必然要动怒的。
王皇后道:“本宫有要事需要马上面禀陛下,事关重大又十万火急,不是本宫想要抗旨不尊,本宫也不想与你们为难,你替本宫去禀了陛下,就说事关国本大业,本宫必须马上面圣。”
说完,就干脆利落的一扯裙摆,公然跪在了大门口。
王皇后一向都自恃身份,很是傲气的,这样大庭广众的就跪在了院子外面……
陆启元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往旁边避开了之后才躬了躬身:“那请娘娘稍后片刻。”
他转身匆匆进了内殿禀报。
梁帝正靠在暖阁的炕上看奏章。
他确实是极不待见王皇后的,而且又赶上是早朝上南阳侯父子刚刚辞官归隐之后,于是当即就沉了脸:“你去告诉她,若是为了南阳侯府的事,便回去吧。”
陆启元也说不上什么,只能又折了回去。
王皇后却没有时间等他再次传话了,听他转述完梁帝的话,心一横就直接站起来,径自往里闯:“不是为了南阳侯府的事,是本宫另有要事禀报。”
其他人都不敢近她的身,只能惊慌失措的干瞪眼。
只陆启元追上去,恳切的低声道:“娘娘,陛下如今的身体大不如前,何况南阳侯请辞是他心意已决,陛下也挽留过的,您若是……”
“本宫说过,不是为着侯府的事。”王皇后执意不听劝,陆启元也无法。
这边她直接进了寝殿,左右一看,发现梁帝正坐在暖阁里,就脚下立刻转了个方向快走过去。
梁帝一看她居然直接闯进来了,当即震怒,还没等王皇后开腔就将手里正拿着的一本折子啪的砸在她脚下冷笑:“皇后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朕的禁足令困不住你了不说,如今却连朕的寝宫也可随便擅闯了?”
语气里就带着暴怒的情绪。
王皇后被砸在眼前的奏章阻了一下,她知道梁帝的脾气,对方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心机又深,这几年病了之后加上国境之上被大胤压制,他就越发变得性情阴鸷,喜怒无常。
她也不试图解释什么,当即又拎起裙角直挺挺的跪了下去,肃然道:“臣妾违抗圣命,稍后愿意回宫继续禁足自省,也愿领罚,但此次前来求见陛下却是因为发生了一件十万火急的大事,因为……”
她说着,顿了一下,回头瞥过殿内侍立的宫人。
虽然怕她若是耽误下去,梁帝一怒之下会命人将她直接拖下去,可是——
混淆皇室血统的事,事关皇族脸面,不管事情是真是假,都不宜声张。
她在后位上坐了这些年,这么点分寸和权衡还是有的。
所以,即便心急如焚,也还是暂缓了一下,正色恳求道:“陛下,事关皇家秘辛,臣妾有要事需要同陛下密谈,还请陛下屏退左右。”
梁帝直觉上看的出来她并非故弄玄虚,虽然将信将疑……
但迟疑片刻,还是冲跟进来并且紧张站在王皇后身后的陆启元摆了摆手。
陆启元颔首,又挥挥手将侍立殿内的宫人全部赶了出去。
梁帝如今的身体不好,他是不敢擅离左右的,便站着没动。
宫人们倒是很自觉,出去之后还顺手带上了殿门。
“到底有什么事?”梁帝目光沉沉的看过来。
王皇后暗暗提了口气,面上却是维持着凝重的表情,并没有显露出任何的心虚:“今日臣妾的寝宫之中突然有一人造访,并且自称是前太子梁元轩的门客阮明远,臣妾不知道他究竟意欲何为,但他告知臣妾的一件事却实在是让臣妾震惊,臣妾觉得无论事情真假,都不能瞒着陛下,所以这才赶过来向陛下陈情。”
梁元轩当年身边最重用的两个门客梁帝当然知道,并且还见过几次,是梁元轩带着他们进宫面圣,密谈一些事的。
但据说是那位姓阮的门客因为其貌不扬,便谦逊的不太抢着进宫,梁帝隐约记得的是见过他只有两次,那人的具体长相他没什么印象了,只是对他的体型记忆深刻。
那个人在东宫的档案上明明已经是个死人了。
就冲这个——
这就是天大的疑点。
不过梁帝并没有追究,因为明显王皇后要说的重点不会在这里。
他只好整以暇的等着。
王皇后就一五一十将周畅源转述给她的有关梁晋身世和是他毒杀的梁元轩的那一段说了,而独独隐去了周畅源教唆她的那段说辞。
说完之后,殿内却是寂静一片,久久无声。
梁帝就像是根本没听见这样离奇的一个故事一样,脸上表情真是像是入定了一样,都没有丝毫的变化或者波动。
倒是陆启元已经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用一种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紧张不已的望着沉默坐在那里的梁帝。
王皇后跪在那里,也在看着她,神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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