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有着微妙的不祥预感,但是墨天微并不觉得自己在刚刚倒了个大霉之后会继续倒霉,按照以往的规律,至少也会有点缓冲回血的时间。
那青衣修士明显是故弄玄虚,否则他大可以打开每张酒桌上都有的隔绝防护阵,这样就算他在里面唱K外面人都听不见一点声音,压根不必刻意压低声音。
不仅墨天微这一桌注意到了青衣修士,周围人都不自觉地放慢了动作,侧耳倾听,似乎想要从这个“知情人”耳中听见些内幕消息,也好作为谈资。
青衣修士侃侃而谈,“我刚从泉安城上船,那里现在消息都传疯了,东南海域上出现了海市,咱们天陆海上最大的船队之一,乘风船队的一支商船队伍刚好遇上,二十三艘船,近千名修士,数万上品灵石的货物,全被海市吞噬,消失无踪!”
“啊!”那少年听得胆战心惊,“东南海域?东南海域哪里?离我们这里远不远?”
“远着呢,否则我哪里敢这时候上船啊?”青衣修士摆了摆手,“你担心什么,哪一次海市不是出现一次之后就要隔很久才会再出现?放宽心~”
这么一说,被消息惊吓到的其他人也悄悄松了口气,也对,从没听说过海市会接连在两个距离较远的海域出现。
林冉昱眯着眼睛打量着那名青衣修士,不过这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他现在可是全场的焦点。
片刻,林冉昱伸手打开酒桌上的隔绝防护阵,待四人诧异看来时,他的脸色已经阴沉至极,“恐怕我们遇到麻烦了。”
四人:“???”
紫灵不解,“不是说海市不会出现在这里吗?能有什么麻烦?”
嵇澜又瞟了眼那名青衣修士,问道:“你想说这个人有问题?”
林冉昱点了点头,“你们仔细看,他耳后,被发丝遮挡的地方,隐约有一颗红痣。”
“红痣代表什么?”
“代表着天陆海上一个大型海盗团!”林冉昱用桌上的酒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徽记,“天邪锦帆船!”
那个徽记是一艘悬挂着七色风帆的巨船,七色帆上隐约可以看见一张阴恻恻的鬼脸。
“天邪锦帆船神出鬼没,纵横天陆海上千载,虽然天陆海诸城有过数次大规模清剿海盗的行动,但却没有一次能摸得到它的边。天邪锦帆船的团员有一个标志,身上某一处会有一颗红色小痣——这并不是什么鲜为人知的消息,在天陆域,几乎没人会留着身上的红痣,就是怕被当成是天邪锦帆船的人。”
他将自己了解的一些关于天邪锦帆船的消息告诉其他四人,“我很怀疑他的身份。”
嵇澜眉头微皱,“若他真是天邪锦帆船的人,就不该如此行事,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他还有同伙。”墨天微将酒杯放下,虽然如今不能用洞悉雷瞳,但她体内的红莲业火已经明晃晃地表现出了对此人的不喜,“他在给他的同伙制造机会。”
“可是……”紫灵摊了摊手,“他出来做这种事情,难道就不会把自己身上的标志掩盖一下?细心的人可不止你一个,他想找死吗?”
林冉昱顿了顿,老实说道:“我不知道。”
“天邪锦帆船之人,向来无利不早起,如果他是,那我们肯定会有麻烦;如果他不是,那他就是想利用天邪锦帆船混淆视听,肯定还有着更大的阴谋——不论如何,这滩浑水,我们似乎已经注定要趟进去了。”
本来只是出来喝个小酒听听吹牛,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情,几人心情极为不美,也没了继续喝酒的心思,在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青衣修士装X后,他们悄然离开,返回自己的房间。
“哎,你等等!”
明亮的过道上,三道人影先后奔来,其中一名妖族跑在最前面,后面一位少年穷追不舍,少年后面还有一位仆人模样的修士紧紧缀着。
过道很宽,他们之间的追逐根本影响不到五人,墨天微漫不经心地用神识扫了一眼,忽然顿住,飞快地蹙了下眉——那个跑在最前面的妖族,就是当初在天涯城,将石眼卖给她的人!
想起石眼,墨天微就是一肚子的火,这坑爹的玩意儿真是让她无fxxk可说。
不过她确实很好奇,这个修为只在筑基初期的妖族,是怎么得到那一枚石眼的?另一枚眼睛又在哪里?
在她心思百转的时候,那名妖族也看见了墨天微,虽然不知道她眼睛怎么了,但现在情况紧急,他咬了咬牙,奔到墨天微身前,颤声道:“见过真人,还请真人……援手一二,仆必有重谢!”
墨天微挑了挑眉,对他的请求不作回应,而是看向已经追上来的少年和他的仆人。
那少年看见他们五人,当即脱口而出——“被坑了的土豪!”
墨天微五人:“???”
少年身后的仆人一脸无奈,扯了扯他的衣袖,少年这才反应过来,咳了一声,朝几人行了一礼,“见过诸位真人。”
紫灵秀眉一扬,“被坑了的土豪?这是何意?”
少年原本想打个哈哈敷衍过去,但看见其余几人同样好奇的神色,笑声越来越小,小声地解释了一番这个称呼的来历。
原来他就是当日那个看着墨天微几人进入玄霆秘境,之后被人科普而选择不交灵石进入秘境的少年。
在听他说完之后,几人脸上都显露出几分微妙之色——被坑?要是他们真的选择不交灵石进入玄霆秘境,才是真的被坑了呢。
不过这却不必与一个陌生人说,几人随意点了点头,便继续朝前走去。
那名妖族见墨天微没有呵斥他,心中一喜,低眉顺眼地跟在几人身后。
少年见状,连忙伸手要拉住那妖族,叫到:“你别走啊,我还没还灵石给你!”
“不……不必了,就当我……日行一善。”那妖族闪过少年的手,语气虽然有着掩饰不住的瑟缩,却十分坚定地拒绝了。
少年还想说什么,他身后的仆人连忙拉住他,耳语几句,少年脸色微变,然后又有些悻悻,看着几人离去的身影,没有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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