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纯剑尊犯了大事?”
那筑基修士的同伴皆是眉头一皱,脸色有些不好看,心中暗骂这人怎么如此脑残——在剑宗的地盘上说剑宗剑尊的小道消息,是你飘了,还是剑宗脾气变好了?
其中一女修更是道:“祝道友,剑尊的事情你也敢议论?快快住口,别说了!”
其余人纷纷点头赞同,心想等会就找借口赶紧与他分开,这人这脑子,估计是活不长。
那位祝道友却是神秘一笑,摆摆手毫不在意,“怕什么?过不了多久,这件事情便会传得人尽皆知,到时候议论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修真界的茶楼每个茶位上都有小型阵法禁制,只要打开禁制,即便在里面大喊大叫也不会影响其他人,这也是为了方便一些修士谈论隐秘之事。
但事实上,大多数人都不会随便找一家茶楼商量事情——谁知道这禁制可不可靠?
还有许多人本就喜爱高谈阔论引来别人注意,也因此,他们并不会打开禁制。
故而,这祝道友并不算大的声音,已经落入众人耳中,引起了一些人的好奇,当然也引起了墨天微的一些脑残粉的注意。
孔羲与小白对视一眼,皆看见对方眼中的不悦,旋即目光在周围扫过,发现其他茶位的修士虽然表面不动声色,然而暗中却都分了些注意力,想听听这小小的筑基修士哪里来的胆子,竟敢诽谤一位剑尊。
“先听听他怎么说。”小白传音道。
孔羲微微颔首,但心中却暗暗决定,要是这人信口雌黄,他一定要让这小人好看!
那位祝道友自然也察觉到了周围人的气息变化,脸上笑容更灿烂几分,他最喜欢这种受人瞩目的感觉了,这让他有些飘飘然。
“这可是我在剑宗的一位长辈说的。”
这看似炫耀的一句话,却是点明了消息的来源,同时暗示其他人——他背后有人。
在剑域,剑宗就是最强的,即便是剑宗的一个弟子,也不能小瞧。
“听闻,那景纯剑尊修炼时走火入魔,竟打伤了她的师尊明泽剑尊,在被关入水狱之后,更是丧心病狂,杀了她的师叔明空真君,逃出水狱,不知所踪了!”
祝道友并没有故弄玄虚吊人胃口,因为这个消息本就充满了爆点。
天骄入魔!
同门相残!
欺师灭祖!
这个消息顿时将所有人都震住了,喧闹的茶楼之中,一片寂静,一些正在斟茶的人,连茶满了都没法发现。
茶水沿着茶杯流到桌面上,然后又从桌子边缘汩汩流下,发出泠泠水声。
半晌,才有人在这水声之中回过神来,忍不住大声反驳:“你说什么胡话?景纯剑尊何等光风霁月的人物,岂容你如此诽谤!”
有人直接摔了茶杯,重重一拍桌子,站起身便要冲过来揍祝道友。
他们有些是真的对墨天微十分敬仰,有些却是想着这是个表现的机会,所以才如此急急出手。
“轰!”
一道恐怖的威压降临,茶楼中所有人都感觉自己身上仿佛压着万钧重担,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
惊惧之下,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此时唯二能行动自若的人身上。
孔羲一口饮尽杯中茶水,将茶杯重重拍在桌上,碾成齑粉。
他站起身来,缓缓走到那惊骇欲绝的祝道友身边,目光冷冽如刀,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你再说一遍,景纯剑尊怎么了?”
祝道友脸色惨白,嘴唇颤抖不止,一双眼眸中更是透露出无边的恐惧。
他怎么也没想到,就是随便在茶楼装个X,透露一下其他人尚且不知的小道消息,竟然会引来一位如此强大的修士的威胁!
这是什么运气?
他心惊胆战,可又不敢不说,只能嗫嚅着道:“禀前辈……此事,此事真不是小人胡言乱语,剑宗……剑宗内都传遍了,连……连外门弟子都知晓的,我便是从……从一位身在外门的长辈那得知的……”
孔羲冷冰冰的眼眸,没有丝毫回暖的迹象,“你还知道什么?”
“禀前辈,我只听说……听说景纯剑尊修炼的乃是《无心天书》,一旦入魔……便,便会为剑宗上下通缉,不死不休……”祝道友欲哭无泪,“否则,此事也不会传得人尽皆知……”
其余人闻言,却是各有思量。
他们也知道,景纯剑尊乃是剑宗灵星峰一脉,修行的历来便是《无心天书》,而《无心天书》本就是极为危险的功法,一旦入魔,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打伤师尊、杀个师叔算什么?
这让一些原本坚信墨天微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也不免产生了动摇,实在是《无心天书》凶名在外,他们不敢不信。
“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也敢议论剑尊的事情,能给他勇气的恐怕只有剑宗的态度了……”有人心想,“此事说不得是真的!”
“可惜,墨景纯一代天骄,竟然也因《无心天书》而陨落,这实在是……”
这是已经坚信了的,连“景纯剑尊”都不再提,而是直呼其名。
“景纯剑尊肯定不会入魔,都是这些长舌之人说三道四!”
当然,总有些人还是相信墨天微的,毕竟当年那一场天桴仙会,她在沧澜界留下的传说实在是浓墨重彩,哪个修士不心生向往?
孔羲漠然地扫了一眼众人,锐利的目光仿佛能刺破他们的伪装,看见他们内心深处的种种想法。
他乃妖族,即便在人族疆域长大,但对普通人族也没什么好感,更何况这些人只怕心中大多在幸灾乐祸……
他只要一想到主人现在可能遭遇诸般苦难,便心痛不已,忍不住想要将这些人统统杀光。
小白轻轻叹息一声,往桌上扔下一块灵石,旋即起身走到孔羲身边,“走吧,和一群小辈计较什么!”
“哼!”
孔羲终究还是将心中的杀意压下,因为他不想惹麻烦,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查清事情真相!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茶楼内依旧是一片死寂。
半晌,才有人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仿佛是要确认自己是不是还活着,没有被那位前辈一怒之下拧断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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