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灵半坐在床边,委委屈屈地落泪,“五少爷大约只是情不自禁,夫人别怪他。”
樊灵的话无疑是佐证,咬死了跟林溪岑之间有事情,董如婉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但并不影响顺势应下,她道:“那是自然,是林家对不住你,这事我会为你做主。”
事情分明。
林督军本意是想来参加儿子的生日宴会,半路跟夫人的副官碰上,这才能这么早到,他准备的礼物就放在楼下,只等上蛋糕的时候送了,此刻,他的礼物像是一个笑话,彻头彻尾的笑话。
“把他给我送到军政府的监牢里去,当个狱卒,吃在那里住在那里,让他看看,那些穷凶极恶的人是什么嘴脸,什么下场。”林督军丢了手里的鞭子,气哼哼地离开了。
比起狱卒,伙头兵要好上十几倍,董如婉觉得这口气出得很好,满意地一笑,转身看到悦糖心都没那么火大了,来日方长嘛,有的是机会。
“走吧,清蕾,我们去把客人送走。”督军夫人领着六小姐下楼了,事情闹成这样,生日宴会是没法再开下去了。
阳台外的梧桐树高大,阳光透过细密的缝隙落下来,他身上似有星流涌动,幽深的眸子看过来,没了刚刚的坚毅,似乎,是脆弱,像张一触即碎的薄纸。
悦糖心没再多待,走出了房间,跟董如婉寒暄几句离开了督军府。
黄昏将街道分出明暗,她提着小包逆着日光缓步走着,虽然临时起意变了计划,到底还是如她所料,林溪岑受了苦,自己安然无恙。
街边小摊上有热气腾腾的面条,她要了碗阳春面,因为烫口,她吃得极缓慢,眼睛被升腾的雾气遮住,嘴唇有了水色,似池塘里飘着的桃花瓣样鲜嫩。
被派去监狱当差,好像又能几个月见不到他,一百块到时候要换成两百块来要,想到钱,她似乎心情好了不少。
糕点和酒水一一撤去,洋房华美的客厅又恢复了原样,董如婉半坐在沙发上,盯着面前的明凤:“说吧,怎么回事?悦糖心怎么换成了樊灵?”
“我也不知,我明明带她进去了,又在外面看着,怎么会呢?”明凤老实回答。
“你确定时时都在门边看着,没离开过?”
明凤想了一会儿,才犹豫道:“说起来,好像,离开了一下,因为那时候五少爷朝我这边看了过来,似乎起了疑心,我就往拐角处走了走,大约一小会的空档。”
“蠢,这种事情不能有任何纰漏!”董如婉教训完明凤,抬手让她在身边坐下,“不过今天这事虽然有变数,终归还是做到了一半,也就不怪你了。”
大约是那悦糖心稍稍机灵了一点,发现不对劲,躲了起来,林溪岑正好跟樊灵混到一起,这才让她今天的谋划没有落空,这两人的关系也算是一件可以利用的好事情。
“多谢夫人宽容。”明凤松了口气,又问道,“督军刚刚把礼物送到了厨房,说是跟蛋糕一起端出来,现在...”
“丢到他房间里。”董如婉大发慈悲,一个破礼物而已,能有多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