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岁月知道我爱你

念：“绝交！我要跟你绝交……”

    “你哭什么？”头顶突然响起苏南无奈的声音。

    顾冉猛地抬头，见苏南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瓶药酒和药膏。她一时反应不过来，抽抽噎噎地问：“你还回来干什么？我都要跟你绝交了。”

    “瞎说什么？把鞋脱了。”苏南在她面前蹲下，伸手帮她脱了鞋。

    “你怎么知道我扭到了？”顾冉咬了咬唇，控制住了眼泪。

    “你的脸这么扭曲，傻子才看不出来。”

    “你才扭曲。”顾冉噘了噘嘴，心情却在慢慢变好。

    苏南也不理她，帮她涂了药酒，又把药膏贴了上去。

    “你现在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回家了？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做朋友了？”顾冉突然问道。

    苏南被顾冉问得一愣，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虽说青春期的女生都比男生早熟，但到了他们这里，却好像颠倒了，他已经懂得男女的不同，而她却还懵懂着。

    “你不要乱想，我只是想打篮球。”苏南愣了半晌，才默默道。

    “你骗人！早上你也不怎么等我了！你肯定是讨厌我了！”顾冉气呼呼地道。

    苏南的面色有些不自然。

    顾冉便当他默认了，眼泪顿时又涌了出来。

    “我没有讨厌你，不要哭了。”苏南很无奈。

    “真的？”

    “真的。”

    “那你帮我呼呼。”

    “……”苏南当场石化。

    见苏南犹豫，顾冉的情绪顿时激动了：“你看，你还说没有讨厌我？以前我摔倒了你都会帮我呼的。”

    苏南的耳根一点点红了起来，他不知道要怎么让她知道这个年纪再做这种事实在有些不合适。

    可她显然不懂，非要以此证明他不是在讨厌他。

    苏南沉默了许久，终于在顾冉期待的目光下妥协了。他握住少女微肿的脚踝，俯下头去，轻轻地呼了口气：“冉冉不疼，不要哭了……”

    “还有额头。”顾冉嘟着嘴道。

    苏南的手微微一僵，半晌才放开她的脚踝，然后站起身，迎向少女闪亮的目光。他慢慢朝她靠近，少女的馨香萦绕在鼻尖，他的身体越发僵硬，但最终，他还是朝着她的额头呼了呼，以近乎僵硬的声音道：“不疼了。”

    顾冉顿时眉开眼笑：“我原谅你了。”

    苏南默默地抹了把汗，只能庆幸那时教室里没有别人。

    那天之后，苏南就恢复了和顾冉一起上下学的习惯。顾冉为此很是高兴，虽然他仍然一副高冷范儿，但并不妨碍她的好心情。

    4）你的情意，我早已回应

    苏南的高冷升级，是在上了高中之后，顾冉突然发现身边的苏同学又开始犯高冷病了。

    比如说，体育课结束后，顾冉奔去学校超市买了支碎冰冰，然后如往常一样掰下一半分给苏南，可苏南却拒绝了。

    他竟然拒绝了！

    又比如说，每天一放学，苏南就自己拎着书包先出教室，顾冉急急忙忙地在他身后跑着，伸手要去拽他的手臂，却被他嫌弃地拍掉。

    诸如此类的事层出不穷，顾冉觉得很是心塞，但她是不怕他的，两个人一起长大，有什么没经历过？顾冉只当苏南叛逆期来了，所以也不以为意，照样我行我素。

    更何况，相对于别人，苏南对顾冉的态度，已经算是非常友好了。

    那会儿的女生都已经慢慢开始情窦初开，苏南这样的男生，学习好、家世好、相貌好，性格又酷，简直就是白马王子的不二之选。

    于是，苏南收到的情书数量开始呈直线型上升。

    顾冉每天到教室，都会发现苏南的抽屉里被塞了满满当当的情书和礼物。

    顾冉很怨念，这可是她从小看到大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被人中途截走！

    挣扎了一周之后，顾冉下了决心，她也要给苏南写情书！

    那天晚上，顾冉在家里熬夜查找了半天资料，终于拼出了，哦不，是写出了一封洋洋洒洒几千字的情书，字数和诚意都完美超越了所有的语文作文。

    最后，她大笔一挥，在最下方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她已经决定，苏南要是敢拒绝她，她就跟他绝交！

    那天是周一，顾冉特地早起了半小时，比苏南先到了教室，然后把情书塞进了他的抽屉。

    可她万万没想到，苏南竟然不按照剧本出牌。

    被情书困扰了许久的苏南，看到抽屉里满满当当的粉红色信封之后，狠下心做了决定——他把所有的情书和礼物都放到了讲台上。

    那时正是早自修，苏南的动作太快，顾冉根本来不及阻止。她看着那堆在讲台上的情书，想抽死苏南的心都有了！

    班上的不少女生都因此白了脸，男生则拼命起哄。

    顾冉想要上去把自己的情书拿回来，可此举明显是不打自招，还在做垂死挣扎，班主任已经走了进来。

    班主任是个变态的中年大叔，一看到那一堆情书，当时就兴奋了。他在班上扫了一圈，笑了笑：“来来来，我们来看看这些都是谁写的。”

    顾冉心底哀号一声，苏南，我要杀了你！

    班主任随手抽了一封，然后打开念道：“苏南，你一定不知道，我喜欢你很久了……”

    除了当事人，大部分女生都悄悄地松了口气。

    班主任读得津津有味，读到最后，有些遗憾：“唉，情感充沛，感情动人，可惜没有落款。”

    当事人悄悄松了口气。

    顾冉则是目瞪口呆，写情书竟然不署名！

    太过分了！

    班主任又随手抽了几封，同样感情动人，但都没有署名！

    顾冉彻底惊呆了，她扫视了一番班里的女同学，这群心机女生，太……太……太……不要脸了！

    写情书不署名，跟耍流氓有什么分别？

    连着几封都没有署名，班主任有些兴致缺缺。他随手拿了一封，道：“看来咱们班的女同学，都很聪明啊。那我们最后再看一封，如果还是没有署名，今天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顾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顾城说，我每想你一次，天上就掉下一粒沙，于是就有了撒哈拉’，哟，这开头不错。”班主任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

    顾冉的脸色却唰地白了。

    要不要这么巧？！

    最后一封竟然抽到了她的！

    她署了名啊啊啊啊！

    好想死……

    “‘而我每想你一次，天上就掉下一滴水，于是就有了太平洋’，哟，模仿得挺好，不错不错……”班主任挑了挑眉，兴致突然上来了。

    全班哄堂大笑，唯有顾冉趴在桌上呈死尸状。

    班主任很有耐心地把整封情书都给念了下来，最后一句是——苏南，你就从了我吧，我会对你好的。

    “这个结尾，很有气势，霸气中又夹杂了柔情，我很喜欢。”班主任变态地点评了一句。

    这是封非常有趣的情书，伴随着班主任的倾情朗读，班里的哄笑声停都停不下来。

    苏南一开始也有些忍俊不禁，可听到后面，脸色就有些变了。

    这种语气，他很难不联想到某个人，可是顾冉给他写情书？这可能吗？

    按她的性格，应该是直接上门堵人，然后当面表白吧？

    他不受控制地看了顾冉一眼，可从后面看，根本看不到顾冉的脸色。

    班主任读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苏南心里的答案已经要破土而出，他死死地盯着顾冉的背影，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一点反应，可他看不出任何端倪。

    如果真是顾冉写的，她不应该这么淡定啊。

    苏南不知道，顾冉那不是淡定，那叫视死如归。

    以班主任的变态性格，就算她跳起来阻止，也一定会把情书念完的，所以她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装什么死，等会儿有她死的！

    这事要搁在其他女生身上，被全班同学这么哄笑了几番，估计这会儿早就哭成了泪人。

    可顾冉是何许人也？她要是这么脆弱，她就对不起这么多年在课堂上偷偷吃的泡芙！

    所以她很快就重新振作，带着欣赏的态度听完了班主任的朗诵，然后她挺直了脊背，决定让班主任见识见识她的勇气。

    班主任念完情书之后，目光落到了最后，他的眼睛里顿时闪现了一抹兴奋的光：“哟，这封竟然有署名！”

    全班同学的眼中顿时散发出了浓浓的八卦之光。

    苏南的心微微地提了起来。

    班主任面带笑容，一一回应了同学们的目光，然后脸色一正，啪地将情书扔到桌上，咆哮一声：“顾冉！你给我站起来！”

    顾冉双腿一软，滑到了桌子底下。

    “老师！顾冉晕倒了！”顾冉的同桌颤巍巍地举手报告。

    顾冉是在医务室醒过来的。她一醒过来，就看到了苏南的脸，那张脸上的表情很微妙，似是想笑，又不敢笑。

    顾冉一下就想到了之前的悲剧，而眼前这位，就是把她推入火坑的罪魁祸首。所以她磨了磨牙，嚯地起身，双手圈住苏南的脖子，咬牙道：“苏南！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苏南很是淡定，毫不反抗，倒是一副任她为所欲为的模样。

    “顾同学怎么样了？”

    病房外，班主任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顾冉立马放开苏南，倒回床上闭上眼睛装晕，动作如行云流水，表情很是逼真，看得苏南差点笑出声。

    “还没醒。”苏南忍住笑，认真地回了一声。

    “醒了让她直接来我办公室。”

    “好。”

    班主任的脚步声远去，顾冉欲哭无泪，这个变态老师，她都这样了，他竟然还不肯放过她！

    顾冉好想再晕过去一次。

    “别装了！”苏南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

    顾冉条件反射般地捂住额头弹跳起来，恶狠狠地瞪着苏南。

    “你没事写什么情书？”苏南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是一个被告白的人该对告白者说的话吗？！

    顾冉被气到了。

    “写就写了，能不能不要抄这么多名言名句？”苏南继续道。

    顾冉怒气冲天，双手颤抖地指着苏南：“你，你……”

    “你”了半天之后，顾冉在苏南认真的目光中，奋不顾身地扑了过去：“给你写情书你还敢嫌弃？我跟你拼了！”

    苏南被顾冉扑得措手不及，他正准备承受顾冉的怒火，一滴滚烫的液体突然落到他的脸上。

    他一怔，抬眼一看，刚刚还霸气侧漏的顾冉坐在他身上，突然哭了起来。

    他的心顿时就乱了。

    “我完了，班主任一定会削死我的……呜呜……”顾冉哭得很伤心。

    苏南这会儿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他伸手拭去顾冉的眼泪，道：“不会的，他说你醒了之后，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真的？”顾冉的哭声戛然而止。

    苏南点了点头。

    顾冉平静了一会儿，又开始抹眼泪：“可是现在全班同学都知道我的糗事了，明天全校就都该知道了……”她的命好苦，写封情书也能引出这么跌宕起伏、惨绝人寰的故事。

    “班主任没告诉大家那封情书是谁写的，只说是你在课堂上开小差，所以才叫你名字。”

    “可我都吓晕了，大家肯定都猜出来了……”顾冉瘪了瘪唇，开始怪自己不中用。

    “因为你没吃早饭，你低血糖。”

    顾冉呆了一呆，道：“可是我吃了，吃了两个大肉包，还吃了碗拌面……”

    苏南见她老实的模样，忍俊不禁地伸出食指竖在顾冉的唇瓣之前，眉目认真：“我说你没吃，你就没吃。”

    情书事件果真如苏南所说的那样，就这么揭过去了，虽然仍然有人怀疑顾冉，可她死不承认，大家也就慢慢不再提起。

    不过那次之后，再也没人给苏南写过情书，苏男神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女生们已经深深地体会到了。

    顾冉也消停了好一阵子，以至于她都忘记打听那封情书的下落了。

    很多年以后，顾冉在苏南的房间发现了一个神秘的盒子，然后意外地翻出了那封情书，在最后那句话后面，他提笔写了一个“好”字。

    苏南，你就从了我吧，我会对你好的。

    好。

    原来早在最初的时候，他就已经回应了她的情意，只是那时两人都尚青涩，他便将这份情意妥善保存，静待合适的时机，为她盛放。

    5）你的婚礼，我的承诺

    两人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不可自拔，房门突然被敲了敲，顾妈妈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在里面待了一天了，也不怕饿死。”

    苏南和顾冉同时回过神来，顾冉的脸蛋红透了，慌慌忙忙地起床穿衣服。

    苏南倒还镇定，从容不迫地穿上衣服，然后和顾冉一起走了出去。

    顾妈妈烧了一桌子的菜，见到苏南出来，便招呼他坐下。

    顾冉的眼神漂移不定，没敢去看妈妈的眼睛。

    顾妈妈也不揭穿她，只是在吃饭的时候，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顾冉一愣，开口道：“这个不急……”

    “怎么不急？”顾妈妈瞪了她一眼。

    “爸、妈，婚礼是大事，我们想让你们二老来选日子。”苏南微笑开口。

    顾冉蓦地看向苏南，眼神里有些震惊。

    苏南的心微微一疼，他安抚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看向顾家二老，继续道：“我已经让人挑选了几个黄道吉日，皇历我也带了，等会儿饭后我拿给爸妈看一下，爸妈觉得哪个日子好，我们就哪天举行婚礼。”

    顾冉更震惊了，震惊之余，又有些感动。

    她刚以为他只是随口应付爸妈，没想到他还真的做好了准备，竟然还带了皇历。他一定知道她爸妈看重这些，所以提前准备了。

    顾家二老见苏南诚意十足，心中放心了些。顾爸爸露出一个笑容：“难得你有心，等会儿我们一起挑挑。”

    苏南也笑：“你们放心，我和冉冉的婚礼我比谁都重视。”

    吃完饭后，苏南当真拿出了一本皇历，把几个标好的黄道吉日指给顾家二老看。顾妈妈和顾爸爸马上兴致勃勃地低头研究。

    顾冉拉着苏南回房，有些不放心地道：“爷爷不是让我们隐婚吗？你这样他会答应吗？”

    苏南含笑捏了捏她的手，道：“不要担心，爷爷那边有我在。”

    “你们俩都在房间里腻了一天了，怎么又腻上了？”过了会儿，顾妈妈的声音从客厅传了过来。

    顾冉有些羞窘，推开门出去：“妈你说什么呢？就准你和爸在客厅里你侬我侬，还不许我们回房说点悄悄话吗？”

    “什么你侬我侬？你爸和我在给你们挑日子呢！”顾妈妈瞪了瞪眼。

    “那挑好了吗？”顾冉吐了吐舌头，坐过去问道。

    “农历正月十五，还是元宵节，这日子不错。”顾爸爸指着皇历开口道。

    “那还是冬天呢！我穿婚纱不得冻死？不行不行，你们换一个。”顾冉当下就给否决了。

    “换一个？”顾爸爸有些为难，看了看皇历，“再换就要明年六月了。”

    “六月好！正好适合穿婚纱！”顾冉拍了板。

    顾妈妈若有所思地瞄了顾冉一眼。

    顾冉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倒叫她瞧不出什么，于是她看向苏南：“苏南，你怎么说？”

    “如果爸妈想在正月十五办婚礼，我们可以去国外，去大溪地或者马尔代夫都行，这样冉冉穿婚纱也不会冻着。”苏南微笑道。

    顾妈妈听了，心里的最后一点担忧也散了：“不去国外，冉冉的婚礼，我们还是想在国内办，毕竟以后我们也是要回家的。”

    “那就六月吧。”顾爸爸考虑了会儿说道。

    顾妈妈点头同意。

    顾冉微微地松了口气，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可以让她争取苏爷爷的同意。她不想让苏南和苏爷爷再生间隙，那不是她想要的。

    顾冉看向苏南，邀功似的朝他眨了眨眼。

    苏南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她越这样为他着想，他越是心疼。

    他们的婚礼，也是他一直期盼的，他希望能够给她一场完美的童话婚礼。

    这样，才能弥补他们这六年的分离。

    两人在纽约待了近一周，才启程韩市。

    回程的飞机上，顾冉正捧着手机玩斗地主，空姐突然抱着大包小包的零食走到顾冉面前。

    “小姐，这是有位先生请你吃的。”

    顾冉下意识地看向苏南，见他眯了眯眼，目光落到前面的座位上。

    她收下零食，转了转眼珠子，然后蹭噌噌噌地走了过去，一看，果然是自己猜中的那个人——江云皓。

    顾冉和苏南和好后，她曾给江云皓打过电话，当时他气呼呼地留下一句“顾冉你个大骗子”，就挂了她的电话，也没再跟她联系。

    顾冉一直以为江云皓早已回国，没想到他竟然出现在这里。

    “喂，谢谢你的零食啊！”顾冉戳了戳他的肩膀，笑眯眯地道。

    江云皓板着个脸，哼了一声，撇头看向一边。

    大骗子！说好的离婚呢？！

    顾冉也不觉得尴尬，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那我先坐回去啦，回国请你吃饭。”

    “什么时候？”江云皓突然转过头来，一本正经地问道。

    “呃……”她只是客套一下。

    江云皓的脸色立马变了，瞪着眼睛指控：“大骗子！”

    顾冉汗颜：“你想什么时候吃？”

    “下飞机就吃。”江云皓不带考虑的，立马道。

    “好……”顾冉苦着脸回了座位，这边还有一尊大佛好吗？

    她瞅了苏南一眼，见他表情正常，琢磨了会儿措辞，这才开口：“苏南……”

    “叫老公。”苏南瞥了她一眼，面不改色地道。

    “啊？”顾冉有些囧，她左右张望了番，见没人注意到，这才凑过去，悄声叫了一句，“老公，下飞机后，我们请云皓一起吃饭吧。”

    “好。”

    顾冉没想到苏南答应得这么干脆，有些惊讶，不过心里倒是松了口气。

    “吃完饭之前都不许改口。”某人淡淡地说了一句。

    “……”顾冉更窘了，脸色也微微泛红。这个称呼很要命啊！她还不习惯。

    江云皓小朋友很快就发现他的提议是自找罪受。

    此时此刻，他正坐在顾冉和苏南对面，然后听着苏南一口一个“老婆，吃这个”“老婆，这个好吃”“老婆，要喝汤吗”……

    他面色铁青地瞪着他们俩，随手夹了一块软骨放进嘴里，咬得咔嚓咔嚓响。

    顾冉听到江云皓咬牙切齿的声音，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红着脸埋头苦吃，苏南这一招太狠了！

    “砰”的一下，江云皓突然站了起来，愤愤道：“我吃饱了！”

    苏南抬起头，看向江云皓，淡淡道：“那你先回去吧，你嫂子还没吃饱。”

    江云皓大怒，瞪着苏南，特别想喷苏南一脸血。

    到了这时候，从前那个让他无比敬佩无比崇拜的苏南哥已经成了浮云，眼前这个，是赤裸裸的情敌！

    可偶像虽然不再是了，但偶像的余威还在，所以江云皓最终还是没能扛住苏南的目光，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人了。

    江云皓走远之后，顾冉终于能摆脱尴尬的局面，挺直腰杆，瞪了瞪苏南。

    “你干吗一直刺激他？”

    “他就欠刺激。”苏南不以为意地道。

    顾冉瞪大了眼，这是苏南会说的话吗？

    “给我剥虾。”苏南指了指顾冉面前的大虾。

    顾冉“哦”了一声，非常熟练地把虾壳剥了，正准备递给苏南，她突然想起什么，脸色一正，不悦地问：“为什么江云皓一走你就开始使唤我？”

    “你也可以使唤我。”苏南瞥了她一眼。

    顾冉这才平衡了些，将虾放到了苏南碗上，然后笑嘻嘻道：“那我要吃螃蟹，你帮我剥。”

    苏南也不介意她使唤，顺从地拿过一只螃蟹，剥开后放到顾冉面前：“螃蟹性寒，少吃些。”

    顾冉看着面前的螃蟹，眉眼突然染上了笑意，这是情侣之间最琐碎的小事，也是最平凡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