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爸哪(下)
下午去做任务,小朋友都是单独行动,猜猜是这里面年纪最小的,就跟哥哥分到一组了。
任务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主要考察小朋友的沟通能力,这一点对想想来说毫无难度。
他牵着妹妹,在附近逛了一圈,看见有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婶,似乎正要回家,便跟了过去。
跟了几步路,想想几分怯怯又礼貌地喊道:“阿姨。”
大婶没有听见,继续往前走。
这时候,猜猜大声地喊了句:“阿姨!”
想想立马想阻止妹妹的时候,大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笑眯眯地用不标准的普通话问道:“什么事?”
想想往前走了一步,“那个……阿姨,我们可不可以去你家里帮忙做家务?”
“做什么?”
“家务……就是……”
“哦,你说家务。”
大婶笑说,“你们还这么小,没有你们能做的啊。”
“我们,我们明天坐车,需要一点车费……”
节目组来录制之前,跟村里的负责人已经打过招呼,村里也基本挨家挨户地通知过了。
大婶看见有录像机跟拍,自然知道是录节目,再看两个小朋友乖巧又懂事的,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那走吧。”
兄妹异口同声:“谢谢阿姨!”
猜猜高兴得蹦了两下,抱住哥哥,“哥哥我们可以坐车车了!”
兄妹两人到了大婶的家里,大婶也有些犯难,这两个一看就是捧手心里长大的,城里来的小朋友,会做什么,能做什么?
想了想,便问:“你们会扫地吗?
帮忙把这个院子扫一下吧。”
猜猜:“能!”
大婶拿来放在院子角落里的扫帚和撮箕,猜猜自告奋勇地抱住了扫帚,结果身高还没有扫帚高呢。
想想虽然没扫过地,但也知道这个活儿妹妹做不了,就把扫帚拿过来,让大婶再帮忙找一件事做。
大婶笑说:“那来帮我剥豌豆吧。”
大婶在门口支了一张椅子,一张凳子,凳子上放着一个不锈钢的小盆。
再从菜篮子里面提出来一小塑料袋的豌豆,给猜猜示范了一下应当怎么剥。
这个事情几乎没有什么难度,猜猜上手也快,大婶不是特别放心,想待着一起剥,猜猜摇了一下头,拖长声音地“嗯”了一声,“猜猜自己就可以。”
大婶笑说:“真的可以?”
“嗯!他们说,帮忙的话,就拿不到钱啦。”
大婶丢下手里的豆荚,在围裙上擦擦手,笑说:“那就交给你一个人做了。”
那一袋子豌豆,猜猜放在自己的腿上,剥完一个豆荚,便探身将手里的几粒豌豆丢进小盆里,简单归简单,但是效率也是真的低。
剥了没十分钟,没睡午觉的后遗症显现,她开始频频打呵欠。
最后,头开始小鸡啄米一点一点,睡着了。
抓在手里一把豌豆,从在小拳头的缝里漏出去,掉在了地上。
弹幕这时候一片疯了一样的“哈哈哈”。
柳逾白不知道他们去“打工”的时候还发生了这样的插曲,也是第一次看到,忍俊不禁,一把将坐在一旁的女儿提起来,放在自己膝头上,问她:“困怎么不提前跟爸爸说?”
猜猜哪里还记得两周多前发生的事,现在从视频里看见自己好像“偷懒”了,很是不好意思,搂住了柳逾白的脖子把脸藏起来。
猜猜打盹儿的时候,想想在兢兢业业地扫院子。
他也从来没做过家务,但研究了一会儿,就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这项技能,以“S”线的行进方式,将院子每个角落都扫得干干净净。
这时候梁司月在屏幕上看见一条“神弹幕”,哈哈大笑。
弹幕说:“我家的扫地机器人就是这么工作的。”
没一会儿,想想就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拿撮箕铲掉了落叶和灰尘,准备问大婶这垃圾应该倒在哪里的时候,一转头才发现妹妹已经睡着了。
他赶紧跑过去,搡了搡妹妹,然而她睡得好熟,根本摇不醒。
好像怕大婶会发现妹妹“消极怠工”似的,他抬头往屋里看了一眼,然后将妹妹怀里的塑料袋子拿出来,自己蹲在地上,又开始吭哧吭哧地剥豆子。
午后天气还是有一些热的,何况想想又刚刚扫完了院子,这时候额头上已经有汗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摄影师,出于什么用意,给想想切了一个侧脸的特写镜头。
皮肤白皙,能看见上面细小的绒毛,眨眼的时候,长睫毛扑闪扑闪的,只盯着手中,很是聚精会神。
小小年纪已经无意掌握了“认真的男人最苏”这一技能。
一时间弹幕都炸了:
“一人血书柳总批准想想未来进娱乐圈!”
“柳想想!姐姐等你长大!”
柳逾白看见弹幕脸都黑了,忙伸手去要将其关上。
梁司月笑着阻止他,何必,多有意思啊。
低头看一眼想想,问他:“想想以后想当演员吗?”
“不想。”
“那想做什么?”
“科学家,研究火箭。”
柳逾白顿时神色难掩骄傲,看了梁司月一眼,炫耀般的:看看我儿子多有思想觉悟。
梁司月笑了:“也是我的儿子,谢谢。”
后面,想想帮猜猜剥完了豌豆,又将落在地上的那几颗拾起来,到院子一角的水龙头下,冲洗干净了,丢进小盆里。
然后两手端着小盆,进屋去找大婶交任务,并顺便问她,垃圾应该倒在哪里。
大婶笑得合不拢嘴,“就放着,垃圾我自己倒——你们要多少车费啊?”
“十块钱以内。”
“两个人都要?”
想想一下就犹豫了,毕竟妹妹全程摸鱼,根本不好意思算两份工资,就说:“一个人吧。”
大婶从口袋里掏出两张五块钱的纸币,递给想想,放了手里的东西,又回屋去,拿了两个橘子,让他们拿去吃。
想想规规矩矩向大婶鞠躬道谢,揣好钱,拿上橘子,出去将妹妹叫醒。
回去的路上,猜猜拿着橘子,走得深一脚浅一脚的。
想想停下来,把橘子掰开,撕掉了上面的白络,分给妹妹一半。
两个人站在路边,进行“补给”过后,猜猜终于没那么困了。
到这儿,想想给大家的印象,都是个极其成熟懂事的哥哥形象。
但毕竟是男孩子,男孩子哪有不皮的时候,尤其碰上了其他男孩。
等回到了集合的大院子里,想想就和另外两个男孩玩到了一起。
院子里有个木头做的小车,车轮子也是木头的,真能转得起来。
人坐在上面,双脚撑地地助跑一阵,就能使小车往前动那么一小会儿。
三个男孩原本说好了一人坐五分钟的,但排在想想前面的那个男孩儿,五分钟到了也不肯下车。
想想又等了一下,他还是不下来,想想就走过去跟他交涉,“轮到我了。”
那个男孩不听,还要往前滑。
想想伸手,一把抓住了男孩的衣领。
男孩往前的一股力,被想想这么一拽,身体便失去平衡,从小车上歪下来了。
其实这小车很矮,掉下来也压根不会有什么事,但不知道男孩是被吓到了还是怎么的,突然嚎哭了一声:“爸爸!”
想想愣着了。
而这时候,屏幕外还玩着魔方的想想,看到了这一幕,突然地站起身,拿着魔方到一旁的台阶上坐了下来,闷着头。
梁司月愣了下。
看了眼想想,再看一眼柳逾白。
柳逾白神色也有两分的严肃。
视频里,那个男孩的爸爸听到叫声,立即丢下手里正在处理的食材,起身过去查看。
柳逾白也跟过去了,走到想想身旁,蹲下身,直视他,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想想脸都涨红了,但还是口齿清晰,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柳逾白神色严肃,让想想向弟弟道歉。
想想咬着唇,看向对面已被其爸爸抱在怀里的男孩,低声说:“对不起,我不该拽你。”
男孩的爸爸连连笑说:“没事没事,小孩子打闹多正常的。”
又让男孩跟想想道歉,男孩直往他怀里钻,就是不肯。
柳逾白也再度向男孩倒了句歉,而后便拉住想想的手,走到了院子外面,让他背着手,罚站。
想想什么话也没说,便乖乖地将手背到了背后。
而在想想罚站的时候,柳逾白就蹲在一旁,陪他。
他看着手表,掐着时间,五分钟过去,朝着想想伸出手,叫他过来。
想想犹豫了一下,走过来,握住他的手。
柳逾白直视着他,“知道爸爸为什么要罚你吗?”
“我不该拽弟弟的衣服。”
“你是不是觉得,明明是弟弟到时间了不肯下车,为什么你阻止他还有错了?”
想想不说话。
柳逾白严肃辞色:“或许弟弟觉得五分钟时间太短,或许他那时候没玩尽兴,舍不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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