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音色。
我估计,我塑形成的这个,能弹响是真的。至于响成什么样子,不敢奢望。
数据库里刚刚提取出来,我自己还在调整材质。
目前仅能做到各项数值契合文本库。微调让人很头疼。
好吧,钢琴,应该没有头。
……
他在琴前坐下。
双手举起来,犹豫了很久没有落下。半晌,只是说了一句:“银色的。”
对啊。
银色的。
他俯身:“我不敢弹。”
你车都坐过多少次了,还有什么不敢弹的。
试下?
……
能感觉到他的颤抖。
好像,确实怪怪地。怕触电一般的轻柔。
叮……
一个键声在这个空间,颤响着。
尘封,你在抖。
这样抖着也能弹吗?
……
他的全身都在抖。呼吸很重。
那种感觉,像是……
跳舞。
`
原来阿洁会跳芭蕾。
在如流水一般的琴声中,她像是一只白色的天鹅,旋转飞舞着。
忽上,忽下。
摇曳闪动。
过了一阵,曲终。
她以一个谢幕的姿势伏在舞场正中。
戴少拉起她,两人互相低声说了一句:“翠湖的春天。”
查了一下,哦,名曲目。
看来,他们两个是找到知音了。
……
我该为他鼓掌么?
可是,没有手。
我是一架钢琴。
银色的钢琴。
……
那个,我需要密语一下这位冲进来的音乐家先生,请勿激动。
这琴是云鼎财团少主戴先生所有,是他父亲的爱琴,还请不要乱碰。
我大约能理解戴少刚才的感觉了。
别人我不想让弹。
不想让别人的手在我身上抚动。
`
……
……
周末的晚上,演唱会正式开幕。
月亮很亮。
初夏的天气,晚上还有点凉。
这个大竞技场却一片的火热。
狂热的粉丝们挥舞着光棒,在随着歌声,伴着劲舞,一起喊着整齐的节奏。
芙蕾,芙蕾……
喊声响彻着整个天空。
戴少在弹琴。
他很认真。
经过了几天的训练,他已经没有前几天的那种生涩。而是,很纯熟。
在现场,那种大音响的轰轰响声中,钢琴的声音犹如一股清流。
和他的外衣一样纯白。
纯白的音色在震耳欲聋的重低音中流淌,跃动。叮叮咚咚。
`
我有点紧张。
因为无法预判,所以紧张。
有人要刺杀阿洁。
而且,这里是南北交界。
唯一能联系南北两岸的纽带。
再往南部,北方的势力就无法渗透。只有南方激进组织,好对付得多。
……
虽然做了很多准备,但因为未知,所以有点慌。
音色有点,不稳。
一个紧张的钢琴,总感觉有点不是那么正常。
……
演唱会是底力和热情交织的产物。
阿洁很适合。
她有足够的底力来抱着红色电吉他舞动在正中,也有足够的热情来渲染。
现场如大海的浪,波涛澎湃。
嗯,我被渲染得像是一个就要跳起来的钢琴。
……
终曲。
最后一首。
喧嚣过后,如傍晚,或者晨曦。
那种若连若断的乐声在响着。让这个舞台变得缥缈清灵起来。
阿洁会在场上跳一段独舞。
倒圆锥的透明舞台,十几米宽。
在周围的聚光灯下,显得晶莹剔透,上面的人犹如银色的精灵。
……
钢琴边上的一个联系话筒在响:“肖队长。北岸发现光点,接近速度极快。”
报告再详细点。
那声音继续:“察打一体式无人机蜂群。战鹰部队正在组织火力拦截。”
嗯。
决战之时已至。
戴少,做好准备。
我们也将进入今天的终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