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和四周,用酒水将这些人都淋了出来,还美其名曰“敬酒”,可真是叫人有苦也说不出呢!
只是这一声笑过,蔡颖心中顿时又忐忑起来:母亲出门前再三叮嘱,蔡家是钟鸣鼎食,诗礼传家,嫁出去的女儿须得谨守礼仪,不可有半点失仪处,尤其是揭盖头的那一刻,关系到官人对自己的第一印象,切记要端谨庄重,这下可好,自己竟然被他给逗笑了,这,这便如何是好?!
正彷徨时,眼前忽地一亮,那大红盖头已掀了起来!陡然变亮的光线使她情不自禁地垂下了眼帘,用长长的睫毛滤去透入眼中的光亮,眼角已经瞥见一双锦靴正立在自己面前。
抬头啊,抬头看看他。母亲说过,官人一掀起盖头,下面就该自己去侍侯官人了,还有,还有什么来着?要命啊,刚才这一笑一紧张,在心中反复念诵了多少遍的事情都扔到爪洼国去了!
高强却看得有趣,适才听见这蔡小姐清脆地一笑,心中顿时就对她多了几分好感,抬手将那盖头便掀了去,只见一个凤冠霞帔的美人端坐面前,五官生的精致之极,盛装打扮下更显得天上仙妃一般的靓丽,这时正低垂着羞红的粉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连眼皮都不敢抬。他本已喝了不少酒,现下又刚漂亮地整了闹洞房的诸人一手,正在得意之时,又见自己的新婚妻子“不负所望”是个大美人,心中快意非常,转身坐在床沿,将她的左手牵起来,笑吟吟地看着她侧脸,拖长了声音道:“娘子~~”
这一声轻唤仿佛叫醒了睡美人,蔡颖如梦方醒一般,慌忙起身在床边敛衽为礼:“妾身见过官人,侍侯官人更衣安歇,还有,官人饮酒不少,妾身去给官人倒些热茶来,还有,须得让官人尽兴,不可恣肆……啊,错了!”却是一时口快,将适才心中苦苦忆起的母亲的叮咛尽数说了出来,登即羞的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下去。
高强初时一楞,既而明白过来,不由哈哈大笑,本来心中对于跟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洞房还有些疙瘩的,此刻却全放了开来,只觉得这么一个会紧张、会犯错的鲜活美人着实可爱,浑不似先前所想象的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
他手上加力,将蔡颖一把拉起坐到身边,随即伸手过去揽住她的蛮腰,一脸坏笑道:“娘子莫急~且先与官人说些体己话。”
蔡颖被他这一拉一搂,原本已通红的脸更是直红到了耳后,再听到话中的调侃之意,急得险些要哭出来,心想这可完了,官人倘若将自己当作了那等淫贱女子,今生恐怕都抬不起头来!
当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垂着头听凭高强摆布,忽然也不知那里来的,抬起头来直视着高强那年轻的脸,努力绷起一张俏脸道:“官人有甚话说来?”
高强一怔,刚才还是娇羞可人的女孩,怎地一下子就严肃起来了?随即就明白过来,这等大家女子,男女欢爱还在其次,儿时所受的教育恐怕就是尊卑节礼,新婚之夜这般调笑那肯定是不能接受的,没准以为自己是轻贱于她了呢。
当下规规矩矩地坐定,唱戏一般地对蔡颖说道:“娘子~春宵苦短,这便安歇了罢!”既然你要这么玩,本衙内就配合你一下也好。
于是两人象履行程序一般,蔡颖笨手笨脚地服侍着高强更衣,然后自己也将妆饰和霞帔一一卸下,依着母亲的吩咐将自己的衣服压在高强衣服身上,再暗中藏起一块白绢,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去,闭上眼睛往高强身边一躺。
倘若对方是普通男子,接下来的戏码可就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了,可咱们蔡大小姐闭上眼睛等了半天,竟没等来任何动静!
她心中诧异,忍不住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却见那张笑嘻嘻的脸离自己只有不到一尺远!这一下所惊非小,赶紧又将眼皮闭上,心儿却控制不住地狂跳起来。
眼前月白小衣下的姣好身段这一起伏,高强也不由得心跳加速,强笑道:“娘子,现下可该作什么了?”
蔡颖闻言一楞,不由睁开眼睛道:“官人,此话怎讲?”
“适才娘子说安歇,为夫便安歇,”高强说着,心脏为那一抹因“为夫”二字而飞起的绯红再次狂跳,“现下可还有什么吩咐么?”
蔡颖还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又问了一句:“官人怎说到吩咐二字?服侍官人才是妾身本分。”
“既然如此,那接下来可就要全听为夫的咯?”
(第三部第二十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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