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教这黑厮知道我的厉害,想不出来都是你的事!”
见他大发脾气,简直像个被人抢了玩具的小孩子一样,许贯忠不觉有甚害怕,反而差点笑了起来,心说跟随这位衙内日子久了,可还没见他这样,倒也有趣!他忍住了笑,向高强道:“衙内息怒!既然衙内知道贯忠的用意,自然也无须多言。衙内要想炮制这宋江么,却也不是难事,只需衙内一声令下,贯忠反手间便教他万劫不复。”
高强听他这么说,哼了一声,气便少平,问道:“计将安出?”
“衙内少安,贯忠有一事,须得请衙内示下,便好用计了。”
“什么事?”
“敢问衙内,要这宋江如何吃苦?要他生,还是要他死,还是要他生不如死?”
“呃……”气头稍微过去,高强的头脑也冷静了些,细细一想这个问题:到底要宋江怎样,才算出了我的气?要杀他容易,随便找个飞檐走壁的能手,半夜摸进宋江地屋子里要他的命就是,可是这么一刀杀了,没啥意思,况且对付这么个人,本衙内居然要出动暗杀这样的手段,忒也没品了。
“要他生不如死便是。”看了好多书,凡是以报仇为主线的,那复仇者大多会有这样的想法,甚至有人为了要亲手报仇,还去拼命地帮助仇人,心中理想便是教仇人失去世上一切,活得苦不堪言,生不如死,于是高强便也来了这么一句。
许贯忠点了点头:“既然衙内定了,贯忠便就此设计,务必要这位宋江生不如死,这便命人去调查宋江的饮食起居生平大小事。”说着抬脚就走。
“回来!”高强赶紧叫住他:“有这必要嘛?”
“启禀衙内,欲要对敌,敌情第一,贯忠这是知己知彼的兵法。”
“对敌?宋江这样的人,怎堪作本衙内的对手?”高强的自尊心被触动了,又有些激动起来。
他气了一会,看许贯忠笑嘻嘻地站在那里,只看着自己不说话,忽而明白过来,失笑道:“好你贯忠,又来欺我!”这话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也让他想通了这件事,对付宋江出一口气是容易的很了,却无须动气,更无需耿耿于怀,以自己的来历和身份,所谋者大,宝贵的时间和资源岂能浪费在出气这样的无聊事上头?许贯忠这么绕着弯子应自己的话,就是在等自己想通这道理。
许贯忠见高强醒悟,心中欣慰,便上前道:“衙内睿智,贯忠幸甚!为今本案已破,赃物追还大半,余下的功夫只教州县衙门去作便是。衙内此次来到山东,一是为了武松武二郎的事,二是为了十万贯应奉纲被劫一案,如今两件事也算都告一段落,纵然留了尾巴,也不必执着于此,该是想一想下一步的行止了。”
“你意下如何?”
“此间距离梁山泊不过百里之遥,当日衙内已经采纳了贯忠的建议,有意用这梁山泊为一暗地,如今到了这里,可有意前去一观?”
这倒提醒了高强,这梁山闻名久矣,在现代时他也曾前去游玩梁山旧址,却只见一块巴掌大的公园,勉强能称上湿地而已,哪里有八百里水泊的气势?更不用说聚起数万喽啰,竖起替天行道大旗这等壮举,气势直逼那西游记中一杆“齐天大圣”的旗帜了,当时无比失望,大骂当地政府保护传统文化不力,胡乱开发旅游资源,欺骗消费者。
后来他读书时,见到王安石变法的时候,有人建议排干八百里水泊作良田,益发确定了当时这八百里水泊确实存在,而且大大有名,心中更加向往。如今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到了离梁山如此近的地方,就是什么目的都没有,也该去一睹这水泊的风采。
“言之有理,咱们这便上那水泊去耍耍!”
高强有了新的方向,对于宋江的气恼便暂且抛到脑后了,大声嚷嚷着教一众手下打点启程,立时忙乱一片。
堪堪准备好,正要出门,忽而有人来报:“禀衙内,郓城县有人来求见衙内。”
“不见,没空!”高强头也不抬一口回绝,以他的身份,这郓城县也真是没什么人能教他一定要给面子的,说不见就不见了。
许贯忠却留个心眼,多问了一句:“来者何人?”
“禀衙内,来者自报姓名,说是本县押司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