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败于我手,已经失了西边藩篱,若横山再被我攻取,则国中无险可守,形势危殆之极。若无辽国为援,某家十年之内必尽收夏土矣!”说到战事,这童贯精神百倍,指挥数十王大军的人,自有一股逼人气势,高强没见过这样大将的气派,一时颇为折服,竟连他的大话也不怎么看轻了。
童贯却越说越气:“叵耐辽狗,坏我大事,岂可与之干休!”说着伸手在桌上用力一拍,震得杯盘乱响。
高强看他提到辽国时左一个辽狗又一个辽狗,比说到西夏的时候更加痛恨,心想难道后来童贯一意联金攻辽,就是这时埋下的种子?
高俅见他激动,忙加劝解:“如今二贼并力,急不可图,童兄平心静气则个。”太监没有字,因此蔡京和高俅虽然与童贯交好,却不以字称呼。
童贯气道:“二贼急不可图,某岂不知?如今问计于二兄,正是为此!”
说到要拆散辽国和西夏的联盟,蔡京和高俅都没了言语,这两个玩权术那是一等一地好手,蔡京于民政或许较通,真要说到军国大事,恐怕两人加起来都及不上童贯,哪里又能有什么建言?
不过两人之才,不但他们自己清楚,童贯也是清楚的,而且蔡京也清楚童贯清楚他们的才能,因此童贯这么个问法,想必是有什么需要自己和高俅襄助之处:“童节度,你有何分教?”
童贯也不客气:“元长兄,之介兄,据小弟想来,如今辽强夏弱,先取夏贼,这是根本的次序。只是辽国到底比夏贼强了多少,二贼若并力前来,我大宋当用多少兵马钱粮方可抵敌,这一节却是小弟不知的,要请二兄参详。”
蔡京默默不语,高俅眼珠来回转,忽然看到高强在一旁听的聚精会神,便道:“我儿,你时有奇思妙想,不妨试言,此间并非庙堂之上,说错也无事。”
高强没提防自己老爹点将,有些惶恐,刚要推辞,童贯二目已经扫了过来:“世侄有什么话尽管说来,他山之石,也可攻玉!”
“我呸,就你这块料,也配叫我作石头,你自己作玉!”高强想到历史上童贯力主联金攻辽,结果反在燕京城下被病入膏肓的辽军打的溃不成军,当时气不打一处来,也不推辞,昂然道:“父亲,公相,节度,小子无状,妄言莫怪!以小子想来,欲破夏贼,当先间辽国,比年来辽主昏聩无道,国中渐生乱象,正是多事之秋,未必就有什么力量能援助夏贼了,童节度此时手握大军,虎视横山,此乃万世一时也!”
他一阵慷慨激昂的话语过后,自以为句句振聋发聩,语气骇人,再加上结合了所谓来自现代而掌握地历史知识,这样对于天下大势和敌我力量的精到分析,在座的几位古人又不是什么历史上惊才绝艳地大人物,还不立刻离座而起,拜服在自己的王者气势之下?——呃,那高俅作自己的老爸,说来功劳不小,到时我先搀扶他起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