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起先跳下楼来的契丹汉子正在检视同伴的伤势,忽听高强叫拿贼,登时又火冒三丈,向那老将道:“马承旨!这人胯下所骑的,乃是我家宝马,如此良马世上少有,我见了自然要来询问,谁知就被这人纵人打伤了同伴,若非马承旨及时赶到,小子性命不保,此等狂贼胆大包天,定是谎称大宋使节想要蒙混过关,请马承旨立刻擒拿为要!”
那马承旨犯了难,一边是世交的子弟,一边居然自称大宋使者,哪边都不是好得罪的。他正不知如何是好,人群中又是一声高喊:“马承旨休得莽撞,这位确实大宋使节,下官可以担保!”
高强看那人时,却是辽国前来迎接自己的陪使,后面跟着童贯等大队,想来这些人见后面骚乱,又不见了高强,便赶忙回头寻找。
那马承旨见了这陪使,愈发确定了高强的身份。时下宋辽边境上多年不动刀兵,彼此使者往还不休,双方都相当重视外交礼仪,虽然不像后世那样有什么外交豁免权的说法,但要说新来的使节团有人去偷马,却无论如何说不过去。
他赶紧来见过了高强,一手又把那契丹汉子和另外一个人拉了过来,喝道:“大石,萧干,你两个莽撞行事,冲撞了大宋使节,还不来赔罪?”
那叫大石的契丹汉子兀自愤愤不平,那萧干却灵活许多,知道若是冤枉了宋朝使节,麻烦不小,若能当场摆平就是最好。忙过来给高强赔罪道歉。说了许多好话。
此时高强也看出来了,这几个契丹人确实出身显贵。否则不说这位姓马的将军会怎样,那前来迎接的辽国陪使便会立刻拿出自己的官架子来处理这起纠纷了。想到自己此来。身上还有使命,高强也不为己甚。摆手只说罢了,只是这盗马一说,却不能含混过去,否则就算这几个人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加追究,自己却枉自担了个贼名。
等到问那契丹汉子耶律大石时,他却依旧愤愤不平。“呸”地向地上吐了一口吐沫,道:“我家有匹白马。养在上京马厩中,一直不曾出外。我平生见马无数,不曾有一匹能与我家那马相比地,你这马如此神俊,和我家那马生得一摸一样,倒真是巧了!”指桑骂槐,言下之意,还是说高强这马是偷的。
高强还没说话,曾索索在后面叫了起来:“你这契丹人,真好不讲理!这马是我家从小养地,自它出生那一刻起,我的眼睛就不曾离开过,何时又跑了去你那什么上京!”
高强也是不爽,心说你这契丹人可真够厉害地,闹了半天只是看着本衙内的马和你家地相像,就喊打喊杀的?去,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没准压根就是你砌词陷害,贪图我这马好罢了,要是换了个寻常百姓,多半真就被你讹了这匹宝马去。
他心里这么想着,眼中便流露出不屑的神情,被那耶律大石看在眼里,更加气愤,也不管同伴萧干在一旁连使眼色,更不把高强的宋朝使节身份放在眼里,一蹦三尺高:“你道我是信口开河不成?我家养的马,左后股内侧都有表记,不信一看便知。”
他正要过来拉高强地马给人看,童贯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冷冷道:“不知贵人是奉了贵国天祚皇帝的圣旨呢,还是太后的懿旨,要搜看我大宋使节团的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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