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中甚是客气。
诸官见礼已毕,各自说了些自己的政事,自然都是拣好听的说,没哪个会一见面就给上司出难题,这位衙内出身的知府可不是随便刁难的对象,他不来整你就是好事了。
这等官样文章听的高强几乎要打瞌睡,碍着大家以后要共事三年的面子,好容易忍住了,勉强笑道:“本府,咳咳,本府年轻识浅,州事全仗吕通判和诸曹扶持,往后群策群力,共同,这个,共同抚循州民,为天子守此一方土,请了!”说着起身一拱手,掉头就走,生怕他们再来扯些有d没的。
他这一走,各曹官却都松了口气,此等纨绔子弟喜怒无常,谁知道好不好伺候?一时都聚拢到吕颐浩身边,听他示下。
这吕颐浩三十多岁,相貌威严,自幼家贫,善弓马韬略,乃是文武全才。他自己就是山东密州人,算半个本地人,因此在青州威望甚高,在这通判任上已经待了三年,诸曹官都仰他马首是瞻。
此时见诸曹官意颇彷徨,吕颐浩笑了笑:“诸君何必惶惶?我看这新知府倒好伺候,他是来此间熬资历的,三年之中只求平安无事,到时大家拱手相送,谁也不碍着谁,咱们只管做事,别闹出什么乱子来便是,这谓之拱手而治。”
众官闻言点头,那司法参军有些不服,这嘴上没毛地小家伙,要居于一众旧官之上,叫人怎么心服?凡人大多有这样的观点,不管自己有没有能力,看着人家运气好,总是有些妒忌之心,但看如何调节罢了。
吕颐浩也知道这个道理,只宽慰了几句,大家便散。他想了想,却反身进了府衙,又去求见高强。
高强道他有什么要紧事,忙请进来。坐定,吕颐浩将州中政事捡几件重要的说了,别的都还好办,单有一件,青州府自从春上闹了一回匪患,清风寨一度沦陷贼手,现在本地治安就差了许多,司理参军那里很是头痛。
要是说什么钱粮赋税,断狱决刑之类,高强是头大,说到治安他可有办法,当即胸有成竹:“吕通判大可放心,本府上任,地方上牛鬼蛇神都得给我老老实实,没一个敢蹦跶的。”
吕颐浩大不以为然,心说你这小衙内口气不小,那些市井闲汉到处滋事,有好多都不够犯案的标准,偏偏搅扰的地方不宁,官府抓不胜抓,你有什么本事叫他们老实下来?
哪知这话没说两天,司理参军就跑来告诉他,青州地面一夜之间清静无比,原先那些街坊市井中横行霸道的闲汉无赖,不是跑的无影无踪,就是变成了比良民还要恭顺地大良民,几天来城里最大的案子就是有人被偷了一只鸡,不过半晌午的功夫,那偷鸡贼居然自己捆着自己,嘴里叼着被偷地那只鸡,回去求失主宽恕去了,一时传为奇闻。
吕颐浩听了这事,才知道高强果然有些玄机,立时对他另眼相看。若是按照史书中的古文说法,便是“吕始异之”。
实则这事说来平平无奇,石秀跟着高强到这里,黑道上早就传扬开了,但凡有作案子的,都绕着青州境内走。对付那些市井无赖,石秀原是手段熟稔的,三两下就把青州地面摸的烂熟,没一个敢乱说乱动地,也算给高强的上任开了个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