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原有人在彼处哨探,此时连声答应,决心再加三且的斥候,轮番哨望才好。高强此前命他派人去与宋江联络,他愁了半天,也没想到个妥当的法子,那边是一万多杀人不眨眼的山贼水寇,几万只眼睛盯着,叫他如何与宋江暗通款曲?说不得,此事还得找高强。
见呼延灼与刘琦在那里讲论乡兵的种种优劣,李应向许贯忠使了个眼色,随口找了个由头,将他拉到厢房,关了房门低声将自己的难处说了:“许总管,李某想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法子去和宋江联络,这便如何是好?”
许贯忠看了看李应,笑道:“李大官人究竟是富家翁出身,这等勾当不大来得。也罢,许某教你个法子。大凡山贼犯境借粮,当遣使说明来意,此番梁山来攻打独龙岗,可曾有使者来李家庄?”
“不曾。”
“是了,此乃宋江自己心虚,怕攻打祝家庄犯了衙内,因此不派使者来,只是一味蛮打。不过他心虚,旁的山贼可不知道,照理此间三庄联保,一庄有难,另两庄当出声援,若是见贼人势大心怯了,也当派人去通款山贼,求个?免。许某的法子,就是李大官人亲自去犒劳梁山贼人……”
话说一半,李应已然面如土色,两手连摇:“使不得!那宋江虽然是衙内布下的棋子,此番出兵却皆因祝家庄恶了梁山大伙,我若去犒军,怕不被拉去点了天灯?”
许贯忠见他怕的狠了,便道:“何至于此?李大官人,贼人虽然残狠,也是江湖挣命之人,看那宋江攻打祝家庄不利,却仍旧不犯余下两庄,当知其御下必有说辞。大官人又是前去犒军,有道是两国相争不斩来使,绿林中也有此道义,大官人不必担心。”
李应闻言,略略宽心,却终究害怕,直到许贯忠将高强搬了出来,说道若是不去,衙内与宋江之间无法联络转圜,到最后大军征讨玉石俱焚,衙内心血付之一炬,你李大官人何以自处?这话说来就是诛心了,李应吓得脸都白了,没奈何只得答允。
他正要出去吩咐庄客准备牛羊美酒等物前去犒军,许贯忠忽然冒出一句:“李大官人,昨夜曾听你说,祝家庄报官捉了为梁山供应盐货之人,究竟是谁?”
“小人也曾打探的来,道是河北沧州的一个姓柴的,好似便是江湖上有名的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
许贯忠“哦”了一声,发付李应去了,旋即回去拉了高强和扈成,依旧还进了那间厢房,劈头向扈成道:“扈成,你原在河北大名府勾当,此次梁山出兵打祝家庄,内情究竟如何?可曾收了什么风?”
扈成茫然无知,摇了摇头。
高强一头雾水,便问许贯忠:“河北出了何事?与梁山和祝家庄有何干系?”
许贯忠将适才李应的话说了一遍,高强待听得梁山的盐货是柴进所供应,腾地跳了起来:“有这等事?扈成,此事你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