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之间,不必效小儿女作态,一番礼数过后,便也安定。只是兄弟因事分离如参商,历经两载重逢,高强心中也是感慨万千,看着武松那已经显得成熟而坚毅的脸,不由得想起一句诗来:“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武松听了这诗,却沉默片刻,才道:“师兄,她……可还好么?”
这个“她”指的当然是潘金莲了,高强心说好的很,本衙内忍了两年都没有推倒她,艰苦卓绝的心理斗争啊!“她好,我也好!只是兄弟流落江湖,嫂嫂没了依靠,愚兄只得将她收留在府中,供给衣食。日常省问之时,都以你为念,许久不得你消息,嫂嫂挂念的很。”
武松又是一阵沉默,忽地轻轻摇了摇头,道:“师兄,这两年来江湖亡命,遇到师父之后,小弟悟了些佛法,往日的事也算看得明白了。当日在古庙之中,兄长一力承担,令小弟得以手刃西门庆,报了家兄的血仇,官府却不行文追凶,兄长必定是费了许多心力,你我兄弟之间,也不消说那许多。只是对于她……小弟终究无法释怀。”
高强也晓得这事难言,看武松提起此事时一副平静的样子,甚至还提到了佛法,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开了,便道:“师弟,愚兄当日一力护持,不许你杀了嫂嫂,无非是觉得嫂嫂罪不致死,你当时一刀下去纵然痛快,往后势必后悔……”
武松截道:“兄长不必多言,今日之武松,已非往日之懵懂,对于兄长之用意,自问也能辩明。虽然如此,然究其本来,她若能谨守家门,不惹外物。何来这一场血光之灾?正所谓,篱牢犬不入,纵然如兄长所言,彼罪不致死,武松格于家仇,也是不能与之并立。”
高强这可为难了。要知道当初收留潘金莲时,他是拍着胸脯担保,要将武松劝的回心转意,与金莲再结盟好,可现在看武松说这话时,虽然是一副古井不波。内里的决意却坚如铁石,实在难以劝说,这要如何去对金莲说起?
他这么沉吟,武松只顾说了下去:“兄长,若论起来,她虽然是有所过犯,也是苦命的人儿。只是造化弄人罢了。小弟央告兄长,为她寻一个好归宿,从此只作路人也罢。”说到最后。不免有些唏嘘。
到了这般田地,高强也是无法可想,人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潘金莲这一桩公案,千古之下还是令人热议不休,对于当事人来说,除了造化弄人之外,还能说些什么?世间偏就有这样的事,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就是不能顺顺当当配成双,旁人纵有上天入地的本领,这男女情事却也找不到半点法子。
“也罢,就依兄弟。”话说到此,旧情算是叙完,该说说眼前的事了:“今番兄弟趁夜前来,想必是那宋江请托?”
这般说起。武松才想起了自己的来意,讶然道:“恁地说来。宋江哥哥竟然是与兄长有约?只是兄长现今乃是一方大员,宋江哥哥却是山寨头领……”说着说着,武松看高强的眼神就有些变化。
看来武松已然料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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