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高强还想要和卢俊义好好算一算账,只是经过张青这么一闹,全没了半点兴致,况且卢俊义和他之间,到底恩怨如何,也实在难说的很。环顾大帐,高强忽然道:“小乙,卢员外的事,交给你处置便了。”
此刻帐中除了高强,也只有许贯忠对于燕青和卢俊义之间的关系了解较深,当日随同高强一起北上大名府的诸人之中,鲁智深在二龙山作住持逍遥快活,林冲在京师享他的温柔乡清福,杨志陆谦都是带兵在青州地面驻扎,不曾从征。因此高强此言一出,大半将佐都不解其意。
旁人也还罢了,刘琦年轻气盛,对燕青的身份也不大了了,只知道是东南应奉局提举,原先却是高强的家僮,此时燕青偏偏还是一副僮仆打扮,几样加起来,刘琦哪里将他放在眼里?不免扬声道:“青州相公,那卢俊义统领千余马贼,乃是本朝少有的巨寇,赖相公神算,将士用命,才将他擒获。此乃大功一件,当上奏朝廷,明正典刑,岂可付之一幸臣?”说着睨视了燕青一眼。他刘家是西军世代将门,刘琦又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血气方刚,放起炮来冲的很,全不顾旁人的脸面。
高强听的也不大高兴,心说什么叫幸臣?本衙内安身立命,靠的就是这幸臣二字,自己和燕青这几年来忙忙碌碌,为大宋江山可没少操心,满朝文武不见得有几个人就功劳大过我的。幸臣便如何?转念一想,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解说起来可就费劲了,何况上嘴唇一打下嘴唇,人家也未必真个放在心上,人地思想这玩意,还是用事实去慢慢改变得好,说不得。
“贤弟不可如此,卢俊义此人干系重大。不比寻常盗贼,小乙曾得我指令,深明其中厉害,叫他处置最是合适不过。”情绪不高。懒得废话,高强对刘琦支吾了两句,拂袖便去,临走前不忘丢个眼色与韩世忠,叫他安抚好刘琦。
自始至终,燕青不发一言。脸上表情也没多大变化,好似他人口中的事与他毫无干系一般。直到此时,他才缓缓站了起来,低下头看了看身上的装束,将那身青衣一弹,忽然笑了笑,若无其事地出帐去了。
这一夜并无事故,飞虎峪大营经历着大战之后的平静。死者的收殓,伤者的安顿,军前功过的文簿处理,一切都照常进行。而燕青,则在关押卢俊义的小帐中呆了整整一晚。
次日天明,高强被亲兵请到了这座单独关押着卢俊义的小帐之中。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具冰冷的尸体,叱咤一时的风云人物——河北玉麒麟卢俊义,就静静地躺在毡上,尸骨已寒。
沉默片刻,他将目光转向燕青:“他……说了什么?”
燕青微微低着头:“说了些事,也不打紧,有句话是交代给衙内的,说很佩服衙内,并没有仗势欺他。”言下之意。其余的事和高强也没多大关系了。
高强哼了声,也晓得燕青和卢俊义之间。这恩怨纠缠,恐怕没什么人能搞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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