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进不同一般,乃是林冲之前的禁军教头,只因与高俅有宿怨,被刚刚飞黄腾达的高俅整的在京城站不住脚,只得奉着老母远走西北,投靠种师道麾下。今日听说是高俅的儿子高衙内,那西北寒风中受的苦楚立时就翻了起来,二目圆睁瞪着高强,直似要喷出火来。
若是换了个烈性的汉子,怕是一听高强的名号,当场就要翻脸。无如王进是个本分人,开头一阵恼火之后,随即就按捺住了,更见高强代父赔罪,是真是假不知道,俗语说的好,凶拳不打笑面,这么眼睁睁看着,难道就是一拳照脸闷上去?
无可奈何,只得胡乱应了,却待要走,哪知高强蹬鼻子上脸:“王教头,一向可好?令高足史进现今也在本府门下行走,教头若是还记得这个徒儿,来日本府做东,贤师徒共谋一醉,岂不是好?”
王进一怔,不料史进竟然到了他处!暗骂徒弟不知好歹,你真要投军,华州到泾原又不是关山万里,直接来找为师我就是,何必巴巴地去找自己的大仇家儿子?他却不知道,史进乃是曲线救国,先落草,后来才从军的。
种师道一旁冷眼看着,见王进被高强堵住了,发作不得,暗想:这膏粱子却有些门道!他久历官场,沉浮有年,刘琦一提高强的名字,就晓得他是想求高强为自己向童贯说项,保住自己刚刚重新获得的兵权。只是以种师道的心性,又怎肯受高强这种纨绔子地恩惠?
当下依旧不动声色。再下逐客令。这下高强也有些恼了,心说原本我就是糊里糊涂被刘琦拉过来的,你种师道虽说历史上名声不错。和本衙内可不沾亲带故的,难道地球离了你就不转了?没得在你这里自讨没趣!
将手一合,说声告辞便扬长而去。一旁的刘琦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也似,有心要劝劝种师道,一来这位种钤辖有些油盐不进。二来怕高强翻脸,只得胡乱对种师道告了罪,又追着高强去了。
种师道哼了声,他世代将门,自然晓得朝中大老的嘴脸,尤其高俅又是他爱将王进的大仇人,连带着对高强也没半点好观感。只是这次半夜相会,高强频遭冷遇,却并未显出寻常纨绔子那摸不得碰不得的嚣张面目。最后走时也不忘了礼数,种师道心下不由对他有些好奇起来。
这边高强大步而出,飞身上了照夜狮子马,正要扬鞭而行,刘琦一个箭步窜出来。拉着缰绳。压低了声音道:“衙内,刘琦今日鲁莽,恕罪则个!只是兹事体大,刘琦惶恐无计,只能求衙内相助啊!”
高强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你是够莽撞地,别说本衙内到现在都不晓得究竟为的何事,纵然我有意援手,你看看这位种钤辖的老脸,是我高攀得上的?休要在这里啰唣。回府再说罢!”说罢一抖缰绳,拨马便走。
刘琦先是一怔。跟着又喜欢起来:衙内这般说法,好似仍旧有心相帮?连忙答应了,也飞马赶来。
两骑飞也似回到府中,到了高强的小院,许贯忠和史进等人久等高强不回,居然都还没睡,这时都迎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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