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二天早上,许贯忠看到高强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迎着初升的朝阳,高强居然正在自己院子旁的练武场上挥洒汗水,将一根花枪舞的呼呼作响,一旁持着杆棒督促的正是他的师父,教头林冲!
在许贯忠初初认识高强的时候,这种场面乃是每天都有的功课,高强如此习武不辍,再加上林冲和鲁智深两位明师教导,他的武技在一两年中已经有了相当的水准,按照水浒传中的衡量标准,那也是等闲五七个壮汉不得近身,和宋江大概处于同一水平线上。当然了,由于高强的宝刀厉害,现在又多了一件唐猊铠,装备上好了太多,真打起来的话,宋江这种水平的选手多半不够他杀的。
只可惜,自从高强去了东南为官,林冲就留在京城,其后不久,鲁智深和武松先后离去,高强身边没了可以和他一起练武的良师益友,这练武的场面就越来越少见了,到后来就连寻常活动筋骨的运动都不是每天必作。韩世忠等人虽然是每天习武的,但他们都是自己练出来的野路子杀法,和林冲、鲁智深这样掌握了军中千锤百炼的武技截然不同,没法教给高强。
“看衙内今天的气势,虎虎有生气啊,莫非是有什么好事?”许贯忠摸着下巴思忖着,之前高强一直在大名府和汴梁城之间来回奔波,身边的麻烦一件接着一件,而且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那种,饶是以这位衙内一向以来的机警和强势,也有些疲于奔命。虽然到目前为止,高强仍旧保持着状态,但在许贯忠看来,高衙内的心理压力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增长到了一个相当危险的境地,否则他也不大可能在丰乐楼对张商英采取那样强硬的态度。在高强状态好的时候,或许会有更加巧妙的应对。
不过,今天高强的精气神与昨日截然不同,根本就像是换了一个人,看他赤着上身,双手把那支花枪来回舞动,一个身子窜高扶低,口中呼喝连声。完全就是一派投入练武的气势,这些日子以来缠绕在他身边的纷扰全然没了痕迹,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见许贯忠到来,高强只略点了点头,依旧将一路枪法使完,又对林冲行了礼,算是做完了今天的功课,这才拿起一条丝绵手巾来擦汗,一面同许贯忠走到场外,一面道:“贯忠。你看我今日这路枪法走的如何?”
许贯忠自然实话实说。枪法是不怎么样,精神倒还健旺,可喜可贺。接着话锋一转,就开始八卦:“衙内,不知今日有何喜事?小人观衙内的气色,红光满面,印堂发亮,必定大有所得。”
高强得意洋洋,正待卖个关子,却立时被许贯忠的话噎了一下:“遮莫是阴阳调和,天地交泰?”这厮,怎么一猜就中!
见高强脸上尴尬。许贯忠笑的极其讨人嫌:“衙内自从娶了三娘之后,足不入内宅,算起来已经有大半年没近女色了,衙内自己不知,其实神色间已经有了一丝戾气,乃是阳火太旺所致。不过现在看来,神气安然,血脉通畅,冲正平和。正是天地交泰之征……”
“打住,打住!”高强立刻头大,敢情你不但智计过人,中医也有一套啊!不过这几句话似是而非,中医不像中医,相面不像相面,听着还真头晕,可也真说到点子上了。
想想昨夜的风光,高强这“久旷之身”,逢着师师这样的处子少女,那是意气风发气派豪迈,开头还顾着她初承雨露,小心在意,不过后来发了性,便也顾不得许多,挺枪纵横驰骋床上战场,七进七出威风凛凛好似当年长坂坡英雄赵云赵子龙。话说师师这女子,真是天生媚骨,虽然是处子之身,却胜在适应的快,一夜下来除了身体极为疲累之外,竟也没显得被摧残的如何憔悴……
想着想着,高强竟有些把持不定,赶紧将思绪都收了回来,咳咳,适当的性生活是有益身心健康的,不过一旦过度沉迷其中,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况且对着师师这样女人中的女人,更须把持己身,只是她刚刚开苞就已经如此令人着迷,一旦花开初绽,从青涩少女蜕变成真正的女人,那又该是何等的旖旎风光……没完了你还!
送走了师父林冲,高强换了身衣服,与许贯忠来到自己的书房,眼下高强也是一方大员的身份,高俅特地在自己的太尉府划出一块地方作他的别院,因此高强的书房独立一院,周围都是他的心腹牙兵把守着,大可放心议事。
高强先将昨夜在蔡京府上几次会谈的经过说了一遍,许贯忠一直静默,只管听高强叙述,直到一切说完,沉吟半晌,才微微摇了摇头。
“怎么?莫非是我做错了什么事?”适才一路说,高强自己也在整理思路,一夜过来脑子是清楚了不少,可还是没完全理清,见到许贯忠这样表情,不免在意。
“非也!衙内的应对,眼前来看并无大错,贯忠所虑者,眼下几方交错,形势诡异之极,衙内既有外患,又有内忧,错综复杂,煞是棘手。”许贯忠的话,高强自然是明白的,眼下对外界来说,自己还是蔡京一党的人,目前蔡京罢相,张商英反对派咄咄逼人,朝廷大局走向混沌不清,而蔡党内部来说,蔡京想要利用高强复相,梁士杰想要保住他右相的地位,甚或再进一步,蔡攸多半也有他自己的想法,高强身边甚至还有一个定时炸弹陆谦!无论换了是谁,面临现在这样的局面,都会头大如斗。
“倘若没有陆谦这一层,我还可以静制动,等着对手出错,至少现今几人之中,本衙内年纪最轻,大不了多等几年。只是有了陆谦,咱们后院随时有可能起火,教我实难镇静自若。”高强不住摇头:“再说外务,张商英好容易入朝为相,誓要将蔡京打得不能翻身,本衙内因着姻亲的关系,也在他的打击之列,此人不除,我难以安枕。偏生蔡京要作宰相,梁士杰要保宰相,我那丈人也想要尝尝宰相的滋味,自己内部都不齐心,如何共御外侮?到头来一团乱麻,无从下手。”
许贯忠一面听着,一面默不作声,待听到高强说出“一团乱麻”这四个字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双掌一击道:“衙内,岂不闻俗语说,快刀斩乱麻?局面复杂,咱们就想办法将其简化,先为己之不可胜,而后待敌之可胜。”
高强莫名其妙:“我之不可胜?我有什么不可胜?”
“衙内春秋正盛,圣眷正隆,老大人与梁师成内相、郑居中枢相,童贯枢相等都是交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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