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暗器。
林冲那里是一柄短矛,回头就是一矛撒手飞出,这原是他的拿手好戏,长矛短矛都能掷,和董平战到这时,已经知道急切拿他不下,为因听见高强给自己掠阵。想要胜一仗漂亮的,故此才出了这招。
董平此时却也出招,从怀中掏出一团物事来,反手丢了出去,只听哎呀扑通淅沥哗啦连声,二将几乎同时栽下马来。
高强大吃一惊,才叫了一声“不好!”身边二马齐出,史进和杨志双枪并举一同抢上,周围的马军也冲了上来,七手八脚将董平按住捆上。又将林冲扶起。
高强赶到切近。才看清林冲身上缠了一副套索,红彤彤地看着甚是眼熟,依稀就是当日扈三娘所用的那副红绒套索。看来是董平丢出来捆住了林冲,想要将他生擒以作为人质,用来要挟自己放他出围。
至于林冲的短矛,也掷中了董平,但二马交错,这短矛和董平之间地相对速度就减慢了不少,再加上董平的后心有护心镜,这一矛除了打碎护心铜镜,将董平打下马来之外,却也没伤得他太重。
高强下马,将林冲身上套索解开,检点过周身上下并无伤损,顶多是跌下马时有些软组织挫伤,这才放心。见林冲神情黯然,晓得他没有拿下敌将,正自懊恼,高强忙安慰他两句,心说水浒传里是你林冲捉了扈三娘,却把人家姑娘送进了梁山这座大火坑。更跌进了王英这火坑中的火坑,算是你欠了人家的;如今被扈三娘的套索捆一遭,算是你还了她?嘿嘿。
好容易劝得林冲气平,高强吩咐带过董平,见这双枪将摔的鼻青脸肿,不过看来有不少是刚才被绑的时候众军士偷偷打的,嘴角已经有血迹溢出,看来众军士下手着实不轻,已经打出了内伤来。
原本高强和董平也没什么好说地,只是林冲所中地这副红绒套索倒有些说道,便道:“董平,我来问你,你这套索从何而来?难道是你当初被那扈家庄的女将拿了,照样仿造了一套,带在身边准备报仇雪恨的么?”
董平被擒又被打,知道自己犯的罪大,已然自觉无幸,但听见高强提起当初自己的糗事,却反应强烈,挣扎道:“高强,我董平七尺的汉子,你要杀便杀,没得来揭我疮疤辱我!当日我一时不慎,中了那女子的暗器,可不是我董平弱于了女流,这女子现已被我擒了!这套索便是明证!”
高强一乐,敢情董平还挺要强,看来他倒反扈家庄,还不光是为了扈三娘的美色,其中还有报仇雪耻,争回面子的心理因素。不过这么说起来,扈三娘竟然已经落在他手中,这红绒套索居然是原版地?
再问董平时,这人闭口不答,三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高强不得要领,赌气不问了,叫人把董平押下去,再命人在被俘地喽兵中审问。不一会就有人供出,董平昨日被人突袭,是捉了一个女子,好似受了伤,被押在镇子里的下处。
有人指路那就好办,高强命燕青去将扈三娘带了来,不大功夫人到了面前,却是用一副担架抬来的,扈三娘头上用粗布胡乱包着,伤口是用香灰止地血,血倒是基本止住了,这人可还昏迷不醒。
高强看了,不禁叹气,心说这事闹的,本来是一个好好的女将,结果把头去撞桌子,一丈青翻作祥林嫂了——这董平可还不及贺老六呢!有军中医官检视了伤情,说道呼吸虽然细微却还平稳,一时性命可保无忧,但迟迟不见醒来,却不是好事。
高强一听就明白了,这没准就要成了植物人,按照这时代的医疗水平,植物人直接就可以入土了,压根就没生命维持系统啊。眼看着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将成了这般模样,高强很是惋惜,忙叫人在钟离镇上找一家医馆,将扈三娘在那里安置好了,吩咐找上好的人参炖了参汤,用筷子撬开牙关灌下去,好歹将性命吊着。
这时韩世忠突击审讯被擒的喽兵,已经知道了其余几路喽兵的住处,当即指挥人马前去围剿。这种痛打落水狗的仗,高强兴趣不大,就停在这钟离镇上不走了,另找几个牙兵去郓州城,通知程知府自己已经击败来犯贼人,并将反叛贼将董平生擒活捉;另外还得带个信给身在郓州城中的扈成,告诉他扈三娘地消息。
等到了下午,东平府的程知府和扈成骑马赶到,一见高强果然在此,镇子边上押着大队喽兵,情知来使说的是实,程万里自然大喜,扈成则是又喜又悲,喜者贼兵已退,仇人董平已擒,大仇可报;悲者妹子扈三娘受伤,熬不熬的过去还不知道。
二人进镇见了高强,知府程万里自然满嘴马屁,却好这知府有个习惯,平时说话爱用书面语,那时所谓的书面语就是古文了,用词生僻又好用典故,这一大通文绉绉的,高强只听懂了一小半,索性笑嘻嘻地左耳进右耳出。
扈成只略见了高强一面,就去探访扈三娘,趴着妹子的身体叫了半天也不见反应,禁不住泪如泉涌,大放悲声。哭了一场,想起自家本是一方富户,一家生活安乐,又攀上了高衙内这方高枝,正是前程似锦,不料平地一声霹雳,董平这贼子引领梁山贼人洗劫了自己家园,如今又将唯一的妹子害成这副模样,似此不共戴天之仇,怎能不报?
所谓人来绝域原拼命,扈成这时候火上心头,提起刀就要去杀董平。看守董平的却是徐宁,二人素不相识,扈成又是个褐衣地平民,哪里容他近身?二人争执不下,险些动了兵器,幸亏高强闻讯赶来,这才解劝开了。
扈成听高强说这董平乃是天子钦点的重犯,晓得自己不得手刃仇人,又是一场大哭。高强在一旁正不知如何解劝,那军中医官却一路小跑赶过来,说道扈三娘已然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