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很高兴。
高强高兴的原因,并不是成功地摆弄了满朝君臣一把。诚然,燕青献上元圭这一手玩的漂亮之极,在现今朝野这种几乎是人人都心怀鬼胎的情况下,根本就没人敢挑头来拆他的台,相反不约而同地把这件事给做大做好。用现在的话来说,这叫作借势,就是凭着朝中大佬们你看着我,我盯着你的微妙局势,燕青根本没有倚仗任何人的引进和抬捧,就完成了这么一件大事,而且效果绝佳,实在是令人叫绝。
并且这元圭的分量也大大重于本朝的前几件大喜事。改六玺为八宝,建造明堂,这几件事虽然是大张旗鼓地热闹了一回,但是那都是本朝君相们自己给自己贴金,玩的是礼制。这元圭则不然,大禹遗宝啊,象征着三代之治的至宝,拿今天的话来说,那就相当于刚解放那会儿高唱“共产主义实现了”,这么高的调子!尤其是趁着燕云收复,真正是九州混一,大禹元圭的出世,好似正是在赞扬大宋朝做到了九州混一,岂同等闲?
于是乎全民出动,万人空巷,汴梁城的热闹处堪比上元节,几乎人人脸上都是兴高采烈,各处宫观更是香火鼎盛,繁华处更胜于当年真宗皇帝大搞天书封神。
然而高强现今的高兴,却几乎和这件大事完全没有关系,很简单,师师有身孕了!
其实高强已经做过父亲了,长子长恭政和元年出世。算虚岁如今也有七岁了,只是当时高强自己都不晓得在金莲肚子里留下了血脉,儿子一岁多了才抱到手中,根本没有体验过从一开始就期待着孩子降生的喜悦和兴奋。
是以,高强从得悉师师有孕地那一刻开始,整个人便有些云里雾里,每天从枢密院一出来就往家里跑。一到家就围着师师在那里转悠。眼睛也不看人。一个劲地盯着师师的肚子看——其实没啥好看的。才两个多月。他纯粹是瞎积极。
倒也不怪他这么紧张,实在高府上下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自打高凭着踢球发了迹,直封殿帅以来。他老人家虽说也娶了妻纳了妾。却愣是就没播下一粒种子,发出一棵芽来,膝下惟有高强这么一个过继的孩儿,也难怪高俅爱惜高强。等到金莲抱着儿子长恭回府。老高乐的不行,隔三差五就叫人把孙子带过太尉府去耍,可是饶是这般,他却也没有经历过府里有人有喜的事。
自打高家发迹以来。师师居然是府里第一个怀孕地女人!高家父子自然不待言,家中地女眷们更是忙翻了天,可叹两代妻妾加起来十好几个,竟然只有金莲一个人有怀孕地经验。众女眷四下里打听有关妇人妊地注意事项时,也不免要怨恨一下自己地肚皮不争气了。
高强自己倒没这方面的自觉,反正子息绝少是穿越者的传统。第一代穿越者如项少龙。干脆就是绝育了才过去地。他现在有了一个儿子,这眼看第二个又要出世了。比前辈强过太多了!当然,前世看过些诸如《妻妾成群》之类作品,高强也晓得眼下这内宅大约是要有些不安定地因素,一早就和家中妾侍们一一安抚过了,好在现今内宅中隐隐是金莲为首,如今的金莲可不是《金瓶梅》里那样,自己生不出来却放狸猫去害人家孩儿的,仗着年纪长,又有子嗣,几个妾侍都甚是敬她,因此高府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然而世事无完美,高强家里也有点事叫他不放心地,那就是长子长恭渐渐长大,也到了该发蒙读书的时候了。可是这几年高强忙的厉害,家里几乎都没空照顾,这小子基本上可以说是在内宅女眷的溺爱中长大,惯地不象样子,真个是无法无天,连学也不好好上。高强这些日子在家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说了几句不听,发脾气就要打,可恼这小子居然会找援兵,一溜烟跑去找老太尉高俅诉苦,高俅寻着高强就教训,说这孩子如此之好,你怎的舍得打他?
高强在那里懵,这小子哪里好了,皮的要死还不听话,要是小时候不立下规矩,长大了还得了?哪知高俅一句话,直接把他噎了一个跟头:“我儿,你小时候还不就是这般?且由他去,待长大了自然成材。”高强一听,险些背过气去,似他这般长大了,倒真是成了衙内第二,不过不是本衙内,而是原先那个,花花太岁后继有人呐!
总而言之,这孩子在家里是养不好的。恰好这段时间高强总和师师在一起,就想到师师这个名字地由来,乃是她小时候体弱,她父亲怕女儿长不大,就舍在庙里,师师原本啼哭甚急,却被一个老和尚摸了两下头,登时不哭了,其父以为与佛有缘,故而叫做师师。
当时汴梁城中原有这等风气,将孩儿舍在寺庙中,过活一段时日,乃是为孩儿积福之
:爹高到城外军营中去视察,将长恭带到东京大相国寺,交给鲁智深管教,想这位大和尚天然佛性,一身正气威严,任你再顽劣地孩子,到了这位佛爷面前也得学好了。——哪怕是只学会了好勇斗狠,只须心地正派,也算是个爷们不是?
鲁智深开初自然是不愿,高强在那里苦苦哀求,好话说尽,总算是求得大和尚点头,许长恭在庙里一年时日,只不许高府中有人来探望,便是送衣送饭也是不许,高强自然满口答应。回到家里也不告诉众人,只说是派人带出京去,寻高人拜师学艺去了,惟独怕金莲思念儿子过甚伤了身子,才对她说了实情。金莲亦晓得高强苦心。虽然心中不舍,也只得苦苦隐忍,实在熬不住了,便拿望远镜隔老远向那菜园里瞄上几眼。
这日,高强方下了朝来。正要返家去看师师,有太尉府里干办来报。说道老太尉有事,请相公过府。高强心道定然又是来向自己要孙子的。虽说老爹对自己着实不错,这件事万万不能顺着他,只看当初那位衙内地行径。就可知高会教出什么样地孩子来了。
一路走。一路打定了主意,待进得太尉府,刚走到高俅书房门外,就听见里面谈笑风生。好似是高在和人说话。高强在门外报了姓名。方进门去,见客座上坐着一位老者,身穿儒衫,样貌有些面熟。再一想。才想了起来。赶紧上去拜见:“刘大资政,一向可好?贵体无恙否?”
原来这人乃是刘正夫,当日高强还没入朝时,他便已经官居执政。虽说谈不上有多少才能,声名却还不差,只是后来身体欠佳。只得致仕回杭州去养病了。杭州也算是高强地根本重地。自然晓得刘正夫地情形。此老虽然身体有病,却还想着要复出做官。在杭州都不忘了拍赵的马屁,在凤凰山下建了一座大大地楼阁,供奉起赵赐予他地御书来,为此强夺民产甚多,风评一时大坏。
虽然心里不大看重此老,眼下高强却得对他恭恭敬敬。为何?这刘正夫便是李清照地舅舅,李清照父母俱亡,娘舅为大,两家这就要攀亲,高强怎好给他脸色看。
刘正夫却是脸色甚好,也不知是杭州水土养人病体见好,还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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