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黄信亲身上前堵截铁浮屠时,李孝忠便下了刁斗,领着自己的百余牙兵飞驰到前阵之中,方才将局势稳定了下来,而他所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命前阵的震天雷投射火油弹,将早先埋下的那些雷弹引爆。
历史上南宋之时,曾有数百名宋军将士在城破之时,抱着一个巨大的震天雷一起殉国,那一次爆炸不但将这二百多名宋军将士尽数炸死,更伤了不少冲上前去的蒙古人性命,因此得以载入史册,允为当时最大规模的爆炸。然而那一次的雷弹,不过只有三百斤而已,其中火药的成分不超过两百斤,且南宋时火药的配比尚不完备,爆炸威力还及不上成熟的黑火药。
可是这一次,五十斤重的雷弹足足埋入了上百枚之多,单单火药就达到三千斤以上!爆炸声响起的那一刻,广大的战场上几乎所有人都为之呆滞,有的脚下漂浮难以站立,被震得跌倒在地,还有的则愣愣地看着那一块地方升起的巨大烟尘,看着原本气势惊人的金兵铁浮屠部队,那最后的精锐铁浮屠,就在这一股烟尘之中化为乌有。
身处爆炸中心的数百骑,自是一霎那间便死于非命,而余下的尽管还能保得性命,却多少都有些轻重伤势,胯下的坐骑更是不堪,连火都不怕的战马匹匹都吓得屁滚尿流,哪怕是身上半点不带伤的,亦是再难站起。
巨大的爆炸仿佛带有时间停止的效果,直到数息之后,离战场最远的人们方才反应过来,只是所处的阵营不同,那反应却也迥异。适才还勇猛向前地金兵一瞬间变成了懦弱的绵羊。四散奔逃,甚至象挞懒、吴乞买这样的金兵悍将也茫然不顾,只顾向后奔逃,浸透了鲜血和杀戮才推进了百十步的战线,顷刻间土崩瓦解。
而宋军从巨大爆炸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之后,却齐齐发出震天的欢呼,士气瞬时攀上巅峰,全线向前反击,神臂弓和强弓肆无忌惮地射杀着向后奔走的金兵,会骑马的大斧和长枪兵则四处追逐金兵留下的战马。跳上去转职为骑兵,赶羊一样地追赶着败退的金兵。
混战地局面已成,这个时候就看谁能掌握有力的有组织部队,才能最大限度地利用战果,而设下这一圈套的宋军无疑占了上风。当金兵的铁浮屠绳果部开始投入战斗时,李孝忠便差人传令左右两阵,命马彪和韩世忠两个骑兵统制留下数百骑精锐,等待中军消息。而此时,正是决胜之机!
在高强的刁斗下方,尚有一支千人的铁骑。甚至在前阵战到最惨烈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投入战斗。此时高强在刁斗上令旗连展,林冲叫了声“得令”,手中大枪一举,半空挥了三圈。再落下时直指前方,那一千教师营精骑齐齐大吼一声战号:“我军常胜!”犹如决堤的洪水般冲了出去。
这已经是高强中军仅有的精兵了,虽然后阵业已得到了李孝忠的军令,正在向前移动,再往后还有王伯龙地数千兵,但骑兵却再也没有半个,况且其中大多数都是久战疲惫之师,只是反击他们自己面前的敌人已经力有不逮,还能指望他们分割歼灭敌军主力吗?
要说没有,那也不见得。高强环顾一周之后,便将指挥的令旗交给朱武,自己顺着旗杆溜下刁斗。跳上新换的黄骠马便冲了出去,口中大呼道:“众将士,随我杀贼!”牛皋和曹正慌忙跟随,两百多牙兵亦冲上了战场。
朱武在刁斗上急得直跳脚,高强那点把式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凭你练过多少年地武艺。一个从来没在战场上面对面厮杀过的人,任一个金兵对上他都能要了他的小命。何况他的目标又是这么明显,宋军中穿紫袍的文官就他这么一号!无奈拦阻不及,只得令旗连展,要右翼突出的韩世忠部加以策应。
高强这一下也是头脑发热,几个时辰的血战看下来,他早已是热血沸腾,宋军纵然浴血奋战,到现在还是一直被金兵压着在打,好容易盼到全面反击的时候,他只愁手上的骑兵不足,哪里还能坐的住?
只是上马冲了数百步,冷风一吹,高强这脑子也清醒了一点,看看身旁地牛皋一杆长枪,曹正是一柄大刀,众牙兵也都是马上长兵在手,他自己却只得一把三尺来长的腰间宝刀,这样子哪里是打马冲锋的材料?有心要觅一件兵器时,急切间又不得应手,这么一延搁下来,脑子也就渐渐冷静,马速也不由得慢了些。
“相公,请稳坐中军!”耳听得身侧有人大叫,高强一望是韩世忠飞马驰来,登时想起两人之间地约定来,心中大急,叫道:“世忠,世忠!阿骨打在前面,取他的人头!”
韩世忠乍听此言,浑身一震,汗毛都竖了起来,再看前方,那些被巨大的爆炸震倒的金兵正在你搀我扶地爬起来,代表着金主的大旗亦摇摇欲坠,心下哪还按捺地住?应声叫道:“相公在后,看世忠立功雪耻!”双腿一夹座下马,那照夜玉狮子昂首长嘶,箭一般飞窜出去,后面高强手舞足蹈地大叫:“冲啊,冲啊,我地宝马!”
那马不愧是万里挑一的良驹,虽然已然战了半日,此时却精神益长,四蹄蹬开浑若脚不沾地般,腾云驾雾地飞奔,片刻间就追上了冲在前面地林冲,韩世忠叫一声:“林教头,有僭了,看我取金主首级!”
林冲大笑一声,一催胯下乌骓马,二马并驾齐驱,一杆大枪一柄铁槊直取金主大旗所在处。一路本有许多金兵,只是这一场爆炸实在太过惊人,纵使有许多金兵还有战力,坐骑却不得力,纵然在步下死战阻遏宋军,又怎当得这两头出林猛虎。闹海蛟龙?蓄锐已久的宋军骑兵三箭齐发,势如破竹般杀入金兵残阵中,当先的林冲和韩世忠更是当者披靡。
直到此时,阿骨打才从爆炸的余波中清醒过来,他运气倒算好的,离最近的一处炸点也有五六丈远,仗着身上盔甲精良,竟是未受什么伤。眼见得宋军生力骑兵卷地杀来,他是战场老将,自知此时千钧一发。当即奋力一提缰绳,想要将坐骑从地上拉起。哪知提了两下,那匹紫骝马却只是不起,再一细看时,却见这马满口流血,眼中落泪,显然是伤了内脏,已然命在顷刻了。
阿骨打心中大恸,却也无法可想,只得弃了追随自己多年地爱马。跳上兀术牵过的坐骑,四下一望,便即有了决断:“退此一步,便再无幸理!尔等随我力战,后面援军便到!”说着从腰间抽出战刀。便要迎击宋
斡里朵与兀术一齐大惊,他们也不是刚刚打仗的雏儿,现今宋军全线反击,而金兵中路被这一记炸的土崩瓦解,士无斗心,身边能集合起来的战士顶多两三百,多半还是没马的,哪里抵挡得住对方的生力军?若只是寻常大将也还罢了,阿骨打亲身在此,这可是金国开国之主。倘有个三长两短,新生还不满两个月的大金国可要夭折!
斡里朵向兀术递了个眼色,一把扯住阿骨打的马缰绳。叫道:“狼主不可犯险,待我上前杀败宋军!”不由分说,兀术拉着阿骨打的缰绳便向后走,几名合扎亲兵一拥而上,将阿骨打围在垓心。
阿骨打拗不过。一面回头去望。只见自己地三儿子斡里朵手持狼牙棒,正向着对方那名金甲红袍、骑黑马的勇将砸去。然而步下敌马上本已处于劣势,何况对方又是那样的无敌猛将?只一个照面,斡里朵便被挑飞了手中的狼牙棒,幸好身手敏捷着地一滚,躲开了对方的大枪,再下来便是众合扎亲兵组成了一道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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