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怀走后,凤月的日子又归于平淡,挖笋煮豆,看鱼听鸟,倒也悠闲自在。
一日,阿娥准备后山头耕耘二亩薄田,毕竟这满山的蛇啊老鼠啊蝎子啊,都要靠她养活,阿娥觉得身负重任责任重大。
阿娥挑着两担水,忽然一画像骤然铺满半个山头,深沉有力的声音在山谷激荡,“有谁见过画中的女子,速速道来!”
只见卷卷大丘,浩风无休;只听玉珥长剑,琳琅铿锵;青云之上,锦袍翩翩,那人真是刚强凌厉好颜色,风华绝代少年郎,看得阿娥些许出神。
祐樘将凤月的画像铺满了整个猿翼之山,却只见到阿娥这一个人形活物。
他沉稳落地,问:“可有见过画中人?”
“从未见过。”阿娥答。
这声音,分明和凤小六一模一样。
“你一直生活在这座山上?”
“我没有去处,暂时借住此处,这山原来是有主人的。”
她后退半步,左脚先于右脚。
祐樘忽然抓住她的右手,“你见到我紧张了是么?”
她再次后退半步,左脚先于右脚。她紧张的时候一向有次动作。
“莫怕,莫怕。”祐樘主动后退,保持安全距离,小心地哄着。
之后,祐樘便在箕尾山用几根干枯的竹子搭起一只摇摇晃晃的茅草屋,两人成了邻居。
祐樘说,我可以给你一个归宿,你再也不必心惊胆战地生活。我会陪着你,还有许多人喜欢你,你再不是一个人。
她原是不信的,这山水与鸟虫,也有生命的存在,可她孤独久了,也想有个人陪着伴着。
她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