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马车一路颠颠的走着,顾云飞一边带着易容面具,一边汗如雨下,努力想着讨好顾知晏的措辞。
他拿出商人的智慧,天花乱坠的说了一大堆,顾知晏明显没听进去。
“姑姑,我真不是故意骗你的,当年父亲因通敌罪问斩,差点诛连九族,我自断双腿装残废才保住性命。可是这么一演就停不了,因为我一旦站起来,那就是欺君。”
听到这里,顾知晏心底一颤,眼神不自觉的黯淡下去。
她回过头,似乎有什么话卡在嗓子眼,犹豫良久才道:
“云飞,你觉得…当年的事是大哥做的吗?”
顾云飞坚定的摇摇头:“不是!我相信父亲。而且,这些年我几经调查,查到这事儿跟燕北王和漠北城巡抚花家也脱不了干系。不过,他们两家也没讨到便宜。”
两人说着下了车,入目便是围了六层的醉春楼,只是全楼都熄了灯,只有大堂还亮着一点昏黄的烛光。
顾知晏不禁好奇:“这种地方竟然没人?”
顾云飞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不喜欢喧哗,包场了。”
嘶…万恶的奸商。
顾知晏腹诽一句,继续问:“怎么没讨到便宜?”
“花家被抄家,成年男子全部斩首,未成年不论男女全部入京充作官奴。燕北王还好点,可也得忍痛把宝贝儿子送到京城作质子。”
“哈哈哈,美人,只弹曲子多无聊啊!我难得年末入京,想来我们也有五年没见了。”一个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格外突兀。
顾知晏目光被吸引过去,只见一个着棕色锦衣的中年男人坐在中间大舞台上。
那男人喝的醉醺醺的,正对着弹着古琴的红衣女子拿出一只木簪,“美人,还记得这个吗?”
那中年男人清瘦的很,面上沟壑纵横,仔细看来,像极了话本里的申公豹。
可是那红衣女子却生的几分干净,艳丽的红衣一裹,更显出几分出尘的惊艳。
顾知晏愣了愣:“这是…”
顾云飞眼睛发直的瞪着台上,心不在焉道:“那丑的是新任漠北巡抚,那漂亮的…真漂亮啊!”
顾知晏:“…这孩子,怕是该说亲了?”
台上,红衣女子头也不抬,专心抚琴,长睫遮盖的眼睛隐在烛光里,明明灭灭:
“那有什么,我们家以前有过很多这种来自雪山针叶林的簪子。看腻了,不稀罕。”
“哎呀,花昭啊!你可别不识抬举。”
“申公豹”握着那木簪,一脸的得意:“这人啊,跌到了泥地里就别总惦记那些云端的美景,这簪子,可是抄你们家的时候留的。上面还有你母亲的血呢。”
花昭神色一顿,手下琴弦“砰”的断了一根。
“申公豹”一看更乐了:“这琴弦怎么断了?这可不是你卖艺的态度。”
花昭低头:“我的错。”
“哈哈,看清楚了吗?你现在就是一个无论谁花钱就能买的贱奴!”
花昭指尖微颤,琴弦又断了一根。
“申公豹”小眼微微一...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