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的时候,安定侯府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走路声,说话声,切菜声,鸡鸣狗叫声一股脑窜了出来。
顾知晏的园子算得上清幽,声音传到这儿已经寥寥无几,若是不注意也根本听不着,可此时那嘈杂的声音却着了魔一样的往耳朵里钻。
顾知晏睁开眼,烦躁的揉了揉头发。
睡了两个时辰比不睡还累。
她做了一夜的噩梦,梦见成萧浑身是血的死在她怀里,对她说“我恨极了你”;梦见萧亦衡带着那明朗的微笑,给了她好几刀;甚至梦见顾非秋那双水杏般的眼睛里闪着嗜血的光,下一刻就会将她碎尸万段。
她紧紧扣住冰凉的手,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了?
“姑姑,我给你送药来了。”顾云飞扣了扣门。
顾知晏猛然抬头,心脏突突跳个不停,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谁“进...咳。”她清了清沙哑的嗓子:“进来。”
顾云飞褪去了昨夜的易容面具,自顾自转着轮椅进来,看见顾知晏苍白的脸色,顿时吓了一跳。
他立刻放下药,伸手去探顾知晏的脉搏:“我不太懂脉象,但是,你这脉快的也太离谱了,快把药喝了。”
顾知晏看了一眼那黑乎乎的药,语气不太好:“昨天那副有骨灰的,不是让你丢了吗?”
“丢了,这是我昨夜去西洋医馆找那个...史密斯大夫给你开的。”
顾知晏闻了闻那药,确实是史密斯的手笔。
把药灌下去,浑身暖了不少,烦躁的情绪也被压下去,她才道:“史密斯他告诉你我喝的是什么药了吗?”
“嗯,抑郁。”顾云飞生怕她难过,又连忙补充:“不过呢,只要姑姑你按时喝药,这点小病不成问题的。”
小病?不成问题?
顾知晏还记得她刚刚接触到“抑郁症”这个名称的时,自己都吓了一跳,一直藏着掖着不敢告诉任何人。
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抑郁症患者极其少见,一旦发现,还会被百姓嗤笑为疯子,顾云飞却如此轻描淡写。
“你倒是机灵。”在顾知晏看来,顾云飞的机灵很温和,也很让人舒服。
“真心话,我真觉得没什么。”顾云飞一边滔滔不绝的说着,一边看着顾知晏自己洗脸束发,疑惑道:“怎么不叫丫鬟帮忙?”
“不习惯。”顾知晏利落的在身后高垂了一根马尾,换上千机处的官服。
那衣服暗红底明金纹,修身剪裁,还带了银色护腕,白色方领,配合马尾,更显飒爽英姿。
顾云飞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顾知晏,连那双天生透着风流的桃花目,也多了几分别样的刚毅,那双玉手扣上千机处特配的银鞘剑柄,便隐隐可见当年沙场征伐之风。
他忍不住一拍手,故作柔弱的往顾知晏身上靠了靠,捏着嗓子道:“公子,你前日救了我,我爹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顾知晏伸手捏了下他的下巴:“不行啊,本侯虽然喜欢小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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