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汽车被子弹击中,我全身哆哆嗦嗦的,被吓的一动不敢动。
最后,政府军调来了一辆装甲车,指挥官赛斯达保护着我,一边向外胡乱扫射,一边带我跑到装甲车内撤离。
在巷战中,其实没有清晰的“前线”。
7月,在西堡塔,狙击手突施冷枪,我和摄像师艾西尔跳进旁边建筑的废墟里,卧倒后,迅速伸手够旁边一切可遮挡的东西——烧焦的木头,炸断的床板,掉落的天花板,一件件往身上盖,将自己埋在里面以躲避狙击手的视线。
而拉尔泰郊区的旷野战场,有一个清晰前线,没有了时刻被冷枪打死的紧张,但炮火会猛烈许多,迫击炮和自动机枪编织出一张密不透风的火力网。
看过现场就会知道,迫击炮炮弹所落之地距人五米之内,就必死无疑。有一次,对方的进攻出乎意料地快,我们迅速撤离,给人反应时间就十几秒,车开起来的时候,一名摄像师因为把器材从三脚架上拿下来一个简单的动作,被落下了,跟着车子狂奔了十几米才被一把拉上车……
我从未如此紧张过,面色苍白,心还在不停的颤抖。
你知道被放在案板上的鱼的感受吗?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感觉自己每天经历的就是这样的生活。
有人问了一个不是关于节目的问题,他说:宋记者,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干嘛要抢着去战乱的国家?
面对这样带有“锋芒”且又有些刁钻的问题,宋暖轻笑,面容依旧温柔从容。
我笑了笑说:“我热爱我的工作啊,也希望和平,如果你没法阻止战争,那你就把真相告诉世界。”
对于全世界的人们而言,战地新闻报道是了解动荡区域情况的重要渠道;而对于当地平民来说,战地记者提供的是关于周遭环境的宝贵信息。
所以这正是宋暖坚持下去的原因,她很乐意做一份贡献,哪怕仅仅是一丝绵薄之力,她也心满意足。
人生不就是一场征途吗?找准目标砥砺前行,在征途的途中,我们会收获到成长带给我们的礼物,要相信征途尽头是曙光。
导演组让宋暖做一场节目结尾的即兴讲评。
宋暖在脑中构思一会儿,然后站在镜头前,面容严肃,眉头微皱。
“自从彼亚索危机爆发至今已经六年半,超过40万人在战争中丧生,另有半数以上人口流离失所。
他们不是冷冰冰的数字,而是无数个支离破碎的家庭,是无数个本该像我们一样有温度的人。战争总有一天会结束。即便硝烟散去,这段历史不该被淡忘,他们不该被遗忘。
我不能停下脚步,停止记录。因为我的心底总有一个声音:我害怕,自己配不上他们所经受的苦难。”
“最后,也希望彼亚索的危机能尽快解除,战区中的人民能够早日摆脱苦难,愿世间的美好能与他们环环相扣。”
语毕,宋暖鞠了一躬。
导演做了一个OK的手势,宋暖才松了口气,坐到了沙发上小憩。
她闭上眼睛,揉着太阳穴。
重新回到自己的国家,心中感慨万千,看着国家日新月异的飞速变化,很是欣慰自豪,但我也记挂着,在彼亚索的日子,在那儿的朋友,是否过得好?那里,何时才能归回平静?
我不停的向上帝祷告:阿门!哈利路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