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周总,我对您一直很敬重,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韩端很奇怪。自己有什么值得她这样器重。
“看你这孩子,又来了。”周松梅还是保持笑脸。
“那就请大姐赐教。”单独面对的这一霎那,韩端心里的不安突然没了。
“这孩子,越说越放肆。”周松梅佯怒,眼神却并没有真生气。
男孩眼中的率真,让她的心里莫名的温暖。
她欣赏韩端自有其理由,与他交流即没有生意伙伴间的虚与委蛇,也不需象对女儿那样。包容之余还得多少有点家长地威严。
反正谈话就是感到舒坦,一种怪怪的感觉。在认识这个男孩之前,很久都没有这样的轻松啦。
他跟过世的贺铸波确实有些相似之处,想到女儿看他时的眼神。周松梅迅速挥去了那种怪异地想法。
哎,就是贺、周两家的兄弟,那笑容里又有多少真诚在里面呢。眼前的男孩,真的是非常独特。
“小端呀,[周氏]今年的经营状况日下,就是往年效益最好的药业公司。情况也不尽如人意。”周松梅叹了一口气。
“不会吧,我看药业那边挺红火的嘛。”韩端不解。
“一个妇道人家管理这么大的企业,太难了。我真地很累。”周松梅似乎没听到韩端的话一样。
“周阿姨,[周氏]就是在你的带领之下才日渐壮大。外界都说您是商界的女强人,比男人还厉害呢。”不止一次看到周松梅这样疲惫了,韩端也不好玩笑。
“表面现象罢了,我现在有种尾大不掉地感觉,有些地方都指挥不动了。想缩小经营范围吧,又心有不甘,这可能跟家族里太多的人在公司有关吧,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周松梅肚里的苦水倒出来,并不指望这个男孩给她什么好的建议,不过很多话需要有个人倾听而已。
相比较真正的家族企业而言,[周氏]已经做得非常好了。只不过一个女人指挥一帮子男人,有时不免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这也是她极力扶持贺雅菲地原因,亲手提拨起来的年轻人总要听话很多。想改革,手下那么的分公司,哪个动起来都不容易。
公司情况知道一点,了解却并不甚深,韩端不好插言评论,唯有默默听着,同时也揣摩周松梅话里地意思。
周松梅并不在乎他是否回答,还是一个人说下去:“既然眼前这些利润都不好,我就只有在新的领域做文章。”
韩端觉得不可理喻,既然现在这么多地分公司已经不好控制,又要去开疆扩土,这是何苦来着?
接下来的话解开了他的一点疑团:“第八代通讯发放牌照了,正是最好的契机,我打算趁此进入这个行业,你觉得好不好?”
被问到头上,也不得不答了:“周阿姨,您是想搞通讯硬件吗?”
“是啊,网络系统早被垄断,也只有先做硬件,然后做通讯运营商代理,希望能从中分一杯羹。根据我的考察,硬件做好了,也会带来不错的收益,你认为呢?”周松梅抬头看着韩端。
“贸然进入一个不太熟悉的行业,会不会有点冒险呀?”既然人家问得诚恳,韩端觉得就应如实说出自己的建议。
周松梅笑起来:“小端还是蛮有头脑的嘛,我也不瞒着啦,先不要告诉任何人,其实我在中洲生产第八代通讯设备的牌照已经申请了下来,事先并购了一家经营不善的厂子,设备也在引进中了。”
到此时韩端才明白,周总早已经一切打算好,不过因为压力太大,找个不相干的人说说而已。虽然得到夸奖,他一点也没受宠若惊的感觉。
木已成舟,自然也不必再替人操无谓的心,所做的唯有给她鼓气:“以周阿姨和[周氏]的实力,只要用心,一定会做好的,您不必太紧张了。”
周松梅欣慰地一笑,多少掺杂着些许无奈:“小端,你对我家雅楠是不是有好感啊?”
来时就考虑过,周总可能会问到他跟贺雅楠的关系。韩端万没想到,话头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脸“腾”地红了:“周阿姨,我……”
周松梅按住韩端想要跳起来的身子:“你别急,你们的交往我也不拦着。小楠命苦啊,爸爸去的早,身体又不好,我也喜欢她能快快乐乐的。”
听了半天,韩端没弄明白她的意思,也不好吭声。
果然,周松梅话锋一转:“不过呢,她生在了这样的家庭,许多事情有时就是我这个当妈的也做不了主。你们的未来,我给不了什么承诺。你心性不错,可惜……”
说到这里,周松梅就不再说下去了,一只手拼力地揉着脑袋。
后半截话里的意思,韩端多少也听出了点由来,不免心里沮丧。可整篇话连起来,不由如坠云里雾里,这到底算赞成还是反对?
明白两个家庭间的差距,但他决不妄自菲薄,也不追问后面的内容,而是关心地说道:“怎么了周总,不舒服吗?我帮您按摩一下头部吧,这样能感觉好受点。”
看不出点头还是摇头,韩端站起来走到周松梅身后,两根拇指在她的太阳穴上轻轻推拿起来。
不一会儿,周松梅坐直了身子接受服务,不时晃晃脖子,似是非常享受。
渐渐地,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嘴里似又自言自语:“成立这家新公司我也挺为难的,开始时打算让雅菲过去负责的,可她年底就要与小邹结婚,真不知道该用谁才好啦!
韩端正在心里“表扬”周总,不愧是领导,话语的跳跃性可真大。
可马上就听到了贺雅菲的名字,身上的肌肉突然发紧,胳膊也跟着僵了起来,手上用力不由大了一些,周松梅吃疼,忍不住“哎哟”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