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这么说就是答应了。”应采蕊异常高兴,“那好了,记得开机,明天晚上我找你一块练习。”
不管是否情愿,韩端从第二天起每晚去陪练,应采蕊的嗓子不错,跟她合作也是一种享受。
在潘晓璐的强烈要求下,肖凌零去了凤翔,天赋过人地她很快就参与了进去,反正对她来说。有事情做就够了。
而随着假期的临近,系里组织的迎新晚会也要开始了。
韩端陪着应采蕊一起到了现场,班里所有在外面实习的同学都被召了回来,足见系里非常重视。也许,这将是他们大学生活地最后一次在规模集体活动了。
“同学”这个称呼,对韩端来说有点勉强。留在这个班级已不可能,也许学业都无法按时完成。
曹文轩那伙子人不会友好,这完全在意料之中,他的到来甚至还引起了几声轻嘘,似乎在嘲笑这人不识好赖。
韩端默默地在段辉几个身边坐下,没有理会那帮人的无礼。反正来也是朋友面子,他对这种活动也没有太多激情,经过地事情比同学们多太多,很多问题在他看来都是“小儿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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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辉对韩端感情很深,这个后来的同学教会了他很多东西,比如自尊、比如坚韧。
接过韩端手里的柳琴,轻轻拨弄了两下:“老大,好久不见了。想不到你还会玩这东西?”
韩端淡淡笑了笑,段辉地眼里有着真诚,对一个人来说,有很多东西非常重要,比如真诚、比如友谊。
风风火火的应采蕊唱深情款款地民歌,让人有些想不通,或许人都有其两面性吧,作为知名“歌手”,她的节目将压轴演出。
演至中途,应采蕊挤到韩端身边:“没几个就轮到我们了,到后台准备一下吧。”
韩端笑笑:“我有什么好准备的,直接现眼不就得了。”
应采蕊不依地拽他,段辉顺势在后面推一把:“老大,努力,给我们班争气。”
两人挤出观众群,刚好一个小品结束,却听极具煽动性的报幕声响起:“下面请听中医二班新生韩青卓演唱的自创曲目《来自天外的问候》,她可是我们新生中最漂亮的女生哟,大家还不欢迎!”
韩端心里突然怔了一下:“采蕊,稍等一下。”
应采蕊嘟囓了一句“死家伙,听人一说漂亮的女生,脚都挪不动了”,还是住下来等他,其实她也想看看这女孩子到底漂亮到什么地步。
韩端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她的埋怨声,眼睛直直地盯在了台上。
报幕员下去,缓缓地,一个一袭白衣的女孩子抱了把吉他走向了台前,韩端地眼睛越睁越大,直到不可思议。
“那一次,
无意中的相遇,
象一抹雨后彩虹,
轻轻映在心底,
从此以后我明白,
原来人生真地有奇迹……”
乐声缓缓,声音甜美有如传自天籁,如同溪水轻轻地击打着底部的鹅卵石,缓缓地流淌在到每个听众的心间,并引出了阵阵回响。
“我明白,
从此以后生命里再不会有欢笑。
无底地悬崖峭壁,
彻底埋藏了少女的心事。
悔恨不会改变一切,
也擦不去你的影子。
皑皑白雪,呼啸北风,
都掩不去你来过地痕迹……”
泪水从少女的脸上滑落,台下也是寂静地能听见心跳的声音,观众都禀住呼吸,而韩端,更是脸如死灰。
“我知道,
你会好好地生活在天国。
如果有来生,
期待着下一世的相聚。
所有一切,
都只是为了等待重逢的日子。
或许有一天,
你的笑容不会只出现在梦里……”
女孩哽咽着唱不下去了,只有吉他无情地重复着末了的一段音乐。
韩端双目直直的盯着台上的女孩,歌声有如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着他曾自以为很坚强的心灵。
韩端深黑眼眸里不是水也没有火,不是恨也没有痛,一种说不出的意味,没人能形容出的复杂。
脸色却是难看异常,涨红转成苍白又化为灰暗,他从没想过还要有这样的一次重逢。
掌声潮水般响起,叫好声不绝于耳,应采蕊也被深深打动,不知不觉眼角竟然有泪光闪动:“简直太完美了!如果没有一段绝世的爱恋故事,不可能唱得这样投入,可她看起来没多大啊。”
韩端对周围的一切声音恍若未闻,呆呆地看着女孩深深地冲台下鞠一躬,然后一手胡乱地抓着吉他,另一只手抹着泪水冲向台后。
掌声仍未停息,闪烁的灯光下,谁的眼泪在飞?
“后面的歌曲节目再也没意思了,可还得上去唱。”
应采蕊又冒出这么了一句,见没有回应,用力推了韩端一把:“喂,看见人家姑娘漂亮,连魂都没了是不是,真是天生的花心大萝卜。”
还是没有回答,侧眼看,落入应采蕊眼中的是一张扭曲了的脸,直直的眼神也是她从未见过。
应采蕊莫名好紧张,拉了拉他的衣角:“韩端,你怎么了?”
韩端有了知觉,费了好大力气才让脸上的肌肉回了原位,勉强咧咧嘴,露出的却是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还是没能从震撼回过神来。
“韩端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应采蕊关心地问,他这是怎么了,刚刚不还有说有笑吗?
不想再留在这儿了,韩端摸摸脑袋:“采蕊,真对不起,恐怕我无法陪你表演节目了,头胀得厉害,象要炸开一样。”
应采蕊虽然遗憾,但却被关心占据了上风:“没关系,不行不回去休息吧,我准备了伴奏带的。”
明知道不会这么简单,她还是急急地喊来段辉:“你送韩端回去吧,我一人去后台准备。”
扶着韩端的胳膊离开会场,段辉很纳闷:“老大,你这是怎么了,刚刚不好好的吗?”
“我也不知为什么,现在好多了,段辉你回去给采蕊加油吧,我不要紧。”说了很多,终于让段辉相信了他没事。
一个人默默地行走着,韩端深深地陷入了痛苦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