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出来那天,和贾老大坐在一起的见习祭祀。
祭祀看着这个直言的年轻见习祭祀,不但不怒,反而露出了微笑:
“源真,你确定看到他父亲给的那三块,是银子么?”
“或者说,你怎么就能确定,这三块碎银子,就是他父亲给他的三块呢?”
“这些泥腿子都爱慕虚荣,将物质和享受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他在这教堂中住了这些天,不去城中买些吃穿用度么?
“三块碎银子竟然还能攒得住?”
那源真本来还态度坚定,但是祭祀这几问下来,反而迟疑起来:
“这...我不确定。”
祭祀继续笑着,仿佛春风拂面:
“源真啊,你还年轻。
“你的祖父是堂堂主教,你从小生活在和谐,友爱的环境中,根本没有接触过这些泥腿子。”
“泥腿子们,从地里刨食。
“太阳暴晒,
“泥土浸染,
“污秽不堪。”
“他们会为了一口吃食而互相争夺,从不知礼让和谦恭。”
“他们也不知道虔诚的信仰是什么,加入教派不为祭祀天道,只为争名夺利!”
“这些泥腿子,没有廉耻之心,可以在公然在人前排泄,在乡间野合。”
“心性再好又如何?”
“异能再强又如何?”
“这些泥腿子,对于上司只有谄媚,没有忠心。一旦经历考验,他们可怜的忠诚就会消失殆尽。”
“泥腿子,”
“是最低贱!最无耻!最狡猾的!”
“一旦你看清楚他们的本质,你就会知道,今天你的行为是没有丝毫意义的。”
“因为泥腿子们今天没有偷钱,是为了以后偷更多的钱。”
源真脸色变化,想要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
经历挣扎,最终还是要开口说什么。
祭祀长叹一口气:
“源真,你不用说了。既然你执意替这个小泥腿子求情,那我就放他一马吧。”
源真不再说话,回到自己的位置。
祭祀重新变得面无表情:
“贾川,天道有容人之量。”
“你把这三块碎银子归还给你主家的公子。我就...”
“我就让你继续去参加主教大考。”
...
贾川低着头,咬紧牙关,双手握拳,指甲已经深深嵌入掌心之中。
手掌流出鲜血,
那鲜血殷红,
刺目!
贾川心中自嘲:
结合前世和今生,我也快五十岁了。
孔老夫子说:五十知天命。
可我现在怎么这么容易上头?
难道是受到这具青春期身体激素的影响么?
明明只要忍过去,就可以顺利参加大考的,就可以成为一个公职...不,神职人员了。
一辈子吃喝不愁啊。
可总觉得这样不甘心,
总觉得这样,一辈子都会活得不舒坦!
重活一世,难道要低眉顺眼,逆来顺受过一辈子么?
我为什么不能,靠自己的力量去改变这个,和我的观念格格不入的世界呢?
哪怕是从眼前开始?
...
“哈哈哈哈!”
贾川仰头大笑。
他的声音清脆,洪亮,没有一丝一毫的扭捏和虚假。
“祭祀大人。你说泥腿子是世界上最低贱,最狡猾,最无耻的。”
“可我认为,占人口百分之九十九的农民,佃户。
“才是世界上最高贵!最纯真!最有操守的!”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