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汤离离听得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突然一声声刺耳的敲击破锣声传来,好似直接在耳边响起,炸的她头皮发麻,一咕噜爬了起来朝山下看去,只见往常漆黑只隐约有点点灯光的村庄,这次在村头空地上竟然出现了大片光亮,声音大概也就从那传来的。“这是怎么了?!”
陆百治也停了歌唱,朝下看了看,转头对汤离离说:“我就是跟那个草台班子来的,挨个村子表演,特糙,不过挺有意思的,要不要下去看看?”
“走,下山。”看着下面越来越热闹,同学们和村民们也都围了过去,汤离离也来了兴趣,拽着陆百治的手开始下山。
农村杂技团在八十年代盛行,一般由贫困家庭为单位组成,在农村或者集市的大街上擂鼓敲锣招人,观看他们的表演,用本事来换些钱粮养活自己。现在这种杂技团基本已经灭绝了,只在这种极度贫穷闭塞的山沟沟里还有些许市场,能够看到这种原生态的表演。
杂技团的人大多都是贫困之极,没有什么像样的衣服,稍微干净点的也只是他们的表演服,他们的装备也是简单至极,汤离离看着这个小小乡村杂技团,只是由一对夫妇构成,两人只有一辆现在已经淘汰了的木板车,上面放着表演的器具,一匹老马拉车,一个小猴子骑在马上,木板车上随意的摆放着刀枪、案板、木鼓、破钵、铜锣等零碎东西,一层黑色塑料油纸遮住大半个车身,这夫妻两人就凭着这些简陋的器具生存下去,在一个又一个山沟的村落里表演,为这些闭塞的村民带来仅有的欢乐,也为自己赚来生存所必须的衣食钱财。
汤离离和陆百治下山来到村前空地的时候,发现同学们早都挤着凑了过来,平常这种草台班子在这些同学们眼里哪里算什么,在商业街支起摊子来,他们连看一眼都不看的,如今在这种没有夜生活的地方,竟成了唯一的乐趣了。
今天的夜晚和昨天的寂静阴森完全不同,村民们和同学们都挤在一起将这个破破烂烂的小摊子围成了个圈圈,只见那杂技团的男人敲着个破锣嘴里用土话呐喊着“玩把戏的来喽!快来看喽!有钱的乡亲捧个钱场,没钱的乡亲捧个笑场!感觉不错的就给个赏钱让我们喂饱肚子了呦!在下先谢过各位老爷小姐了!”
“这话说的,还老爷小姐呢。”胡亦歌见汤离离和陆百治挤到她的身边,稍稍往边上挪了挪,笑着打趣道。
“嗨,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吆喝,都不知道说了几十年了,也不知道有啥绝活没。”虽然总是下乡村捉鬼除妖的,但现在的乡村夜生活也早都变成看公放大电影了,这种草台班子汤离离也是第一次见,稀罕的很,眯着眼看那只威风凌凌骑在老马上的小猴子。
这男人的顺口溜是一句接一句不带秃噜嘴的,几句话就惹得周围乡民们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学生们也是兴趣满满的,甚至都拿出了手机来进行拍照。
“我听说之前吴桥的那个鬼手,也是走街串巷的卖艺,没准这种山沟沟里也有个奇人绝技让咱们发现了。”陆百治见这小伙子大概二十多岁不到三十的年纪,虽然穿着破烂,但伸手投足间都透着爽利,说出来的话也都俏皮利索,五官端正,脸庞削瘦,四肢修长动作毫不拖泥带水,不禁高看一眼,“像是练家子啊。”
“这种靠本事吃饭的,多少都会些拳脚吧,没真功夫哪里有人给钱,这村里的可都是见钱眼开的主,反正我觉得啊,这小两口到这村子卖艺算是倒了霉了,肯定没人给钱。” 韩悦馨看了看天色,又想起了昨晚那昂贵的手电筒租金,没好气的小声嘀咕几句。
“闭嘴吧,小心让他们听到了,今天涨价啊。”余震轻轻敲了韩悦馨脑袋一下,让她说话注意点,别叫村民们听到。
“哎呀知道啦,我又不傻。” 韩悦馨揉了揉被敲的地方,继续转头看那男人。
见人来的差不多了,那小伙子将破锣扔给站在木板车边上的女人手里,走到“舞台”中央,向大家行了一个礼,扎了一个马步,接着那女人将破锣收起来向他扔过一把大刀,只见这小伙子眼都不眨就接过大刀耍了起来,虽然汤离离不知道这是什么功夫,但见这小伙子四肢舒展灵活,一把大刀让他耍的铮铮作响,好生厉害。大家不住的叫好助威,气氛很是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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