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古阦说着就伸手去拿柠檬霸。
安辂一把将他拿柠檬霸的手按住:“是人都有长处和短板,不可能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所有科目都学得那么好,团队合作讲究的就是扬长避短,即便是二流的团队,只要有好的策略,最终得到一流的结果也不是不可能。还有,我说,”她空出来的手指了指桌子上的两杯柠檬霸,“你没有发觉你一直在喝我的那杯吗?”
“是吗?”古阦不解,“两杯都是一样的啊!”
“怎么会一样!”安辂咆哮,“我的那杯吸管插在左卫门鼻子上,而你的插在肚子上。还有,我刷牙用的是绿茶味的牙膏,所以我的吸管有绿茶的味道,而你的是薄荷味。你是猪吗,分辨不出来?”
古阦低头看了一眼喝得一样多的两杯柠檬霸,犹豫半天拿起吸管插在左卫门肚子上的那杯“刺溜刺溜”地喝了起来,而后细细品了一下,绿茶和薄荷混在一起,味道还蛮特别。
“要是今天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就散了吧。”目睹了这一切的苏舟不自觉地将塞在口袋中的手握成了拳头。
古阦一口气将杯中的饮料喝完,然后轻轻地放到桌子上,指了指空杯子说:“这样,就不会错了。”
苏舟腾地站起来,拿上书包就冲了出去,吴锦生见状也匆匆离开。安辂准备走的时候被古阦叫住:“你的分配一点都不合理。”
“嗯?”
“苏舟的成绩,并没有那么好。”
“我知道啊,所以才让她拿着你事先出好的题目去最后一个环节啊。”
古阦突然靠近,盯着她的眼睛,学着她的语气:“你是猪吗,给别人出了题,不需要回答对方出给我们的题?”
安辂恍然大悟,冲出奶茶店准备把两个人叫回来,但西门左街上早就没他俩的人影。
再一转身,那个孤傲的家伙也已经走了。
她气呼呼地回到座位上收拾东西,拿起那杯冰化得差不多的柠檬霸,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低头在吸管上吸了起来。
薄荷的味道,果然比较适合这个季节,回头就把牙膏也换成薄荷味的,她想。
走到吧台,她问:“多少钱?”
“啊,你们的已经给过钱了。”
“给过了,谁给的?”
“就那个,很高的男生。”
脑海里,古阦的身影一闪而过,好像他确实蛮高。
因为前一天的分配不是很合理,安辂在第二天课间操结束后拉着(除开在睡觉死都叫不起来的古阦)其他两个人又把布阵情况重新说了一遍。
最终决定,吴锦生笔试,安辂和苏舟轮次作答,古阦抢答和出题以及回答对方的出题。
决定好了之后,三人拿着今年的出题范围,以及往届物理竞赛的题目准备回班上刷。
回到班上。
唐果和文清一伙人凑在她座位上,神秘得像是一帮犯罪团伙在密谋神秘什么惊天大案。
“不行不行,”唐果笑着说,“‘爱豆’他不喜欢这种颜色。”
“那这种呢?”文清问。
“这个可以。”
“好,那就先这么决定了,到时候我们再找会长商量一下。”
“可以可以。”
文清起身扭头正好撞见了静静地站在她身后的安辂,吓得大叫一声差点从椅子上翻过去。
安辂瞅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就问:“你们准备去炸白宫?”
“是啊,安学霸要不要一起参与?”文清讽刺地问。
“炸白宫的话,算我一份。”安辂推开霸占着自己椅子的文清。
文清“嘁”了一声,扭头回了自己的座位。
“哎,你知道吗?”唐果笑嘻嘻地说,“原来文清是‘陆昂吧’的吧主,我现在才知道。”
安辂低头刷物理题,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嗯,她也就适合做个过气平台的管理员。”
“什么过气啊,”唐果一把将她手中的物理题拽过去,“我们这叫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给‘爱豆’加油的方式,你可不要小瞧贴吧的作用。”
安辂拽回自己的物理题:“你们‘爱豆’不缺你那点油,快点做作业吧,乖!”
“朋友,你知道吗,我们‘爱豆’下周要在魔都开他人生的第一场演唱会,你说,这个时候我哪有心思做作业?”
“他开演唱会跟你有什么关系?又不会分你一毛钱!”
唐果拍了拍她的脑袋:“掉钱眼儿里了?你知道我‘爱豆’有多努力吗?为了开这个演唱会熬了多少通宵,排舞的时候伤到了膝盖却依然不休息,这么热的天还坚持在户外彩排……”
安辂嫌弃地远离她:“你说的那些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爱迪生发明灯泡用了十年的时间,做了几千次的试验;我知道贝尔发明电话之前从头学习了《电学常识》;我知道海伦?凯勒在双目失明的情况下还考上了哈佛并成了一个有名的作家;我知道牛顿在成为物理学家之前是个体弱多病、反应迟钝、成绩不佳的人;我还知道,肌肉萎缩性侧索硬化症患者史蒂芬?威廉?霍金,在全身瘫痪、不能发音的情况下依旧身残志坚地证明了广义相对论的奇性定理和黑洞面积定理,提出了黑洞蒸发现象和无边界的霍金宇宙模型,成了继牛顿和爱因斯坦之后最杰出的物理学家之一……”
“得得得,”唐果实在听不下去地打断了她,“隔壁班那小子果然是厉害,你们才接触多久,怎么说话的腔调都跟人一样一样的了,还爱迪生、牛顿、霍金,你怎么不给我追溯上下五千年呢?”
安辂微微一笑:“因为我是理科生,对上下五千年,不甚了解,只要能让你改邪归正,我不介意为你去学习学习。”
“不要。”唐果掏出下节课要用的书,“我是燕雀,没有鸿鹄之志,甘心陷入邪教组织不愿自拔,不想追随伟人,只想睡我‘爱豆’。”
安辂:“……”
很难得的是,古阦竟然趴在桌子上写了两节课的东西。
苏舟午饭归来,见他依旧趴在桌子上写,鼓了很大的勇气才向他开口,问:“你吃中饭了吗?”
古阦指了指地板上放着还没来得及丢的空饭盒:“安辂给我带的,我吃了。”
苏舟心头一颤:“她还挺关心你的。”
“等价交换而已。”
“嗯?”苏舟不解。
古阦指了指桌子上几张写满了的纸:“她说,需要历届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的基本信息,她觉得,会有用。”
那些东西不是都可以在网上查得到吗,这个古阦不可能不知道,要是他不愿意谁也不可能勉强他啊。苏舟嗓子有些哽:“你不想做这些,可以直接拒绝她的,竞赛的事情不能全部让你一个人来承担。”
古阦有些意外,他之所以一直跟苏舟同桌从来没有想过要换,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这个人的寡言,除开有作业上的问题要问,还是其他人都不会的情况下,否则她是不会跟他主动搭腔,一年多的时间里,两个人没有一句对话是超出学习范畴的。
像这种,问他吃没吃饭,拒不拒绝安辂要求的话,她说了出来,他就觉得有些超过了两人正常的交流范围。
苏舟感到窘迫:“我没有别的意思,因为我觉得你可能更愿意把时间花在有意义的事情上。”
“嗯。”古阦不再多想。
“你看,”苏舟悄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指着上面的新闻对他说,“四年一次的全球物理成就展,下周在我国江城举办,听说,在物理界有突出成就的很多大咖都会过来做演讲报告,”没有收回手机,却收回了看向古阦的目光,“要是能去的话就太好了,要是错过的话就太遗憾了。”
古阦拿着笔的手突然松开,盯着苏舟手上的手机屏幕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