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挠着燥热的脸,胡言乱语:“身在异乡为异客,夜半忽来愁绪绵,原是思家不能归。哎呀呀,我就说我认床,这柴堆硌得我睡不着,哈哈哈哈哈……”
“心病还需心药医,早睡早起身体好,最近秋试准备怎么样了?”他端起杏花酒,搁于鼻端优雅轻嗅。
我做贼心虚低头,捧起瓷盏小口小口啜着,不敢看他的眼睛,他伸指压低我的盏沿,壶嘴哗哗注入酒液,很快将空盏填满,清澈酒面上映出我尴尬的红脸。
他随手拿起案上的儒书,察看有没有笔迹,我心不在焉看书的时候,好像也有做心得标注。遂安心喝酒应对突击检查,他眼眸凌厉瞟来,将书翻过来展示……
狂草写道:“兰微是小豕,元姝是大豕,两头蠢豕把锅坐,熬成一锅鲜肉汤。猪蹄洗得白又净,红焖卤得好滋味,拌点花椒撒姜片,天上人间至美味……”
华予轻叹道:“夙儿,你最近压力很大啊……”
我羞涩绞着衣袖,第二页:“春池有滟滟,玉山有琰琰,林间有燕燕,火海有焰焰,而我有偃偃。”
我实在不敢相信这就是我的杰作,如此直白露骨!如此肉麻矫情!我可是婉约派的,怎么可能!!
华予又翻过一页,戳戳页尾的简笔画,一只壮猫爪下按着一只瘦鼠,批注:“不放手,宠你千遍万遍。”
他意味深长轻笑:“后面还有,要继续往下看吗?”
我捂住胸口剧烈咳嗽,羞窘到想遁地三尺,他随手执起五明扇,为我扇去脸上燥热,一看到那情爱神话里的湘妃竹,主君送扇时的深情笑靥又重现眼前……
我咳得欲生欲死,华予兴致浓郁望着我,我窘迫低着头道:“你……就当不知道没看见……也不准说!”
他眼神飘向窗边树荫,又笔锋骤转般迂回,心不在焉地告辞:“夜太晚了我回去了,秋试努力。”
说罢行色匆匆离开,不容我挽留,柴房里又独剩我一人,无边的孤独如潮涌上来,我一想到错过和主君重逢的机会,心里充满蛀空感,今夜注定难眠……
如鱼长期离水,干涸到濒临灭亡,渴望生机。
夜半无眠又读了会儒书,三更天时终于有了睡意,我披好鹤纹斗篷卧在柴堆上,正是上次告别爹爹时主君借给我穿的那件,现在想想坚决不还真是明智之举。
如今拿来御寒当被甚好,重要的是这斗篷有他身上清爽的香气,环绕着他的味道,全当有他在侧。
梦境里忽闻袅袅的琴声,时而远若云山之遥,时而近若耳畔迂回,似冥冥红尘深处的召唤之音,尘封在记忆里的不明情愫一触即发,天地开阖豁然开朗。
旧梦里我刚脱了胎羽,长成一只红团团的小凤凰,趁娘亲和众将商讨御敌之术,偷偷离开军营飞出去玩,路过敌国忽闻凤鸣清啼,还以为是遇到了同伴……
我寻声而来,音却中断,迷失在重重宫阙中,我当时不知乐器也能奏出类似凤鸣之音,在杏树枝头歇脚,遇到青石桥间的男童,他撑着伞,对我痴贪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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