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驯服,眼中还是经年不变的冷漠,却不再抗争闹事,默默沉寂了。
又是一年芳草萋萋,盛大的祭祖春猎,先君只带上男宠音止,子宴已从一众籍籍无名的王嗣中脱颖而出,成为先君最器重的儿子,也是他能力出众应得的。
那年围场春猎,子宴骑着千里驹,着貂皮戴金冠,持一把鹿骨弓箭,一路在草原驰骋,披着灿灿阳光。
当他满载猎物归来,先君向来不苟言笑,此刻也赞不绝口:“看遍本君膝下二十九子,数子宴最出色。”
子宴谦逊承笑,离开热闹的人群,来到青青河畔,音止见他又来妨碍他独处,脸色铁青难看,传闻白公子独占君王雨露,终日郁郁寡欢,性情古怪孤僻。
子宴又来逗他,他却聋哑般不说话,恰逢一只野兔蹦哒路过,子宴毫不费力猎住它,要烤给他吃,音止终于有所动容,就在此刻,开闸了情爱的洪流……
他瞠目怒喝:“众生平等,并非满足你的口欲!”
南风温柔摇曳穗草,晴光袅袅如烟,子宴愣愣看着他一本正经责骂,野兔从掌中脱落,蹦蹦跳跳逃远了,他搓着手傻笑,像个得到姑娘青睐而狂喜的少年。
“你放心!”子宴郑重发誓,“我以后戒掉荤腥!”
音止别过头不理他,眺望河畔碧波荡漾,湖蓝色衣袂轻轻舞动,眉眼风雅含情,略带愁思,子宴是易受皮相迷惑的凡夫俗子,痴痴看着他,忘却雌雄。
“一直看着我做甚?”音止冷笑,语调酷寒如冰。
子宴喃喃道:“难怪父君独宠你一人,你错投……”
他急忙刹住肺腑之言,音止眯起眼咬唇,“你想说我错投男胎?莫非我真为女子,供人亵玩才是正道!”
“有时我觉得……”子宴略带伤感,举酒向天,“要是换作是我,即便是伤风败俗,又有什么关系呢……”
似无意间风月流露,似伤痕累累的怜惜,从此在这荆棘遍地的浮华王宫,他们相携着,一步步踏往权力的巅峰,七百个春秋朝暮,两颗心紧紧依靠同守战地。
子宴登上遥不可及的储君之位,音止也成为后宫里掌权第一人,昔年高洁不屈的白公子,招来祸水骂名,先君的前朝后宫,都变幻风云,岌岌可危。
疏漏从那夜开始,音止沿着地道溜出宫私会子宴,星夜下的别苑长亭,依旧一轮圆月,两壶烈酒对酌。
子宴低着头,借醉发疯:“为何你不是女子呢?”
音止勾起妩媚的眼尾,是长年浸染在后宫的妖娆,慵懒晃着酒樽,“我要是女子,就给你生个儿子。”
说完两人相视大笑,子宴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抚弄,语调温柔欲死:“为夫要是能得到你,再无所求。”
音止凝睇他腕上的手掌,目光缓缓上移,夜风吹拂他的鬓发,似随意泼墨,撩动人心,“我便如你所愿。”
“你……”子宴如遭五雷轰顶,顿时酒醒不知所措。
音止顺势倚在他肩头,呢喃道:“抱我进去。”